个并不很小的庄院的门前,我们站住了。
一个说着我不懂的语言的小女孩给我们开了黑色的木栅门,这木栅门和我的小说里的完全不同。
这里是本地有钱人的住家。
在一个阴暗的房间里,我看见了我们的主人。
宽大的架子床,宽大的凉席,薄薄的被。
她坐起来,我看见了她的上半身。
是一个正在开花的年纪的女郎。
我们三个坐在她对面一张长凳上。
一个朋友说明了来意。
她只是默默地笑,笑得和哭一样。
我默默地看了她几眼。
我就明白我那个朋友所告诉我的一切了。
留在那里的半个多小时内,我们谈了不到十句以上的话,看见了她十多次秋天的笑。
别了她出来,我怀着一颗秋天的痛苦的心。
我想起我的来意,我那想帮助她的来意,我差不多要哭了。
一个女郎,一个正在开花的年纪的女郎…
…
我一生里第一次懂得疯狂的意义了。
我的许多年来的努力,我的用血和泪写成的书,我的生活的目标无一不是在:帮助人,使每个人都得着春天,每颗心都得着光明,每个人的生活都得着幸福,每个人的发展都得着自由。
我给人唤起了渴望,对于光明的渴望;
我在人的前面安放了一个事业,值得献身的事业。
然而我的一切努力都给另一种势力摧残了。
在唤醒了一个年轻的灵魂以后,只让他或她去受更难堪的蹂躏和折磨。
于是那个女郎疯狂了。
不合理的社会制度,不自由的婚姻、传统观念的束缚,家庭的专制,不知道摧残了多少正在开花的年青的灵魂,我的二十八年的岁月里,已经堆积了那么多、那么多的阴影了。
在那秋天的笑,像哭—
样的笑里,我看见了过去一个整代的青年的尸体。
我仿佛听见—
个痛苦的声音说:“这应该终结了。
” 《春天里的秋天》不止是一个温和地哭泣的 故事 ,它还是一个整代的青年的呼吁。
我要拿起我的笔做武器,为他们冲锋,向着这垂死的社会发出我的坚决的呼声“Jeaccuser”(我控诉)。
巴金短篇散文精选 繁星 我爱月夜,但我也爱星天。
从前在家乡七、八月的夜晚在庭院里纳凉的时候,我最爱看天上密密麻麻的繁星。
望着星天,我就会忘记一切,仿佛回到了母亲的怀里似的。
三年前在南京我住的地方有一道后门,每晚我打开后门,便看见一个静寂的夜。
下面是一片菜园,上面是星群密布的蓝天。
星光在我们的肉眼里虽然微小,然而它使我们觉得光明无处不在。
那时候我正在读一些关于天文学的书,也认得一些星星,好像它们就是我的朋友,它们常常在和我谈话一样。
如今在海上,每晚和繁星相对,我把它们认得很熟了。
我躺在舱面上,仰望天空。
深蓝色的天空里悬着无数半明半昧的星。
船在动,星也在动,它们是这样低,真是摇摇欲坠呢!渐渐地我的眼睛模糊了,我好像看见无数萤火虫在我的周围飞舞。
海上的夜是柔和的,是静寂的,是梦幻的。
我望着那许多认识的星,我仿佛看见它们在对我霎眼,我仿佛听见它们在小声说话。
这时我忘记了一切。
在星的怀抱中我微笑着,我沉睡着。
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小孩子,现在睡在母亲的怀里了。
有一夜,那个在哥伦波上船的英国人指给我看天上的巨人。
他用手指着:那四颗明亮的星是头,下面的几颗是身子,这几颗是手,那几颗是腿和脚,还有三颗星算是腰带。
经他这一番指点,我果然看清楚了那个天上的巨人。
看,那个巨人还在跑呢! 巴金短篇散文精选 “重进罗马”的精神 去年十一月十一日以后,许多人怀着恐惧与不安离开了上海。
当时有一个年轻的朋友写信给我,绝望地倾诉留在弧岛的青年的苦闷。
我想起了圣徒彼得的故事。
据说罗马的尼罗王屠杀____徒的时候,斗兽场里充满了女人的哀号,烈火烧焦了绑在木桩上的传教者的身体,耶稣的门徒老彼得听从了信徒们的劝告,秘密地离开了罗马城。
彼得在路上忽然看见了耶稣基督的影子。
他跪下去呐呐地问道:“主啊,你往哪里去?”他听见了耶稣的回答:“你抛弃了我的百姓,所以我到罗马去,让他们把我再一次钉在十字架上。
”彼得感动地站起来。
他拄着拐杖往回头的路走去。
他重进了罗马城。
在那里他终于给人逮住,钉死在十字架上。
绰号“黄铜胡子”的尼罗王虽然用了火与剑,用了铁钉和猛兽,也不能摧毁这种“重进罗马”的精神。
像这样的故事正是孤岛上的中国人应当牢牢记住的。
那么为什么还有人在这里感到苦闷呢?固然在这里到处都听得见“到内地去”的呼声,而且也有不少年轻人冒危险、忍辛苦离开了孤岛。
但是也有更多的人无法展翅远飞,不得不留在这里痛苦呻吟。
他们把孤岛看作人间地狱,担心在这里受到损害。
我了解他们的心情。
不用说,每个人都有权利呼吸自由的空气,我们没有理由干涉他们。
对那些有翅膀的,就让他们远走高飞,我也无法阻止。
但是对于羽毛残缺或者羽毛尚未丰满的,我应该劝他们不要在悲叹中消磨光阴,因为他们并非真如他们自己所想象的那样:比别的人更不幸,而且他们忘记了他们的肩上还有与别人的同样重大的任务。
固然可以使人呼吸自由空气的内地是我们的地方,但是被视作黑暗地狱的孤岛又何尝不是我们的土地!一直到今天孤岛还不曾被魔手捏在掌心里,未必就应该由我们自己来放弃?自由并不应当被视作天赐的东西。
自由是有代价的。
真正酷爱自由的人并不奔赴已有自由的地方,他们要在没有自由或者失去自由的地方创造自由,夺回自由。
托玛期·
潘恩说得好:“不自由的地方才是我的祖国。
”参加过北美合众国独立战争的潘恩是比谁都更了解自由的意义的。
唯其失去自由,更需要人为它夺回自由。
唯其黑暗,更需要人为它带来光明。
只要孤岛不曾被中国人完全放弃,它终有得着自由、见到光明的一天。
孤岛比中国的任何地方都需要工作的人,而且在这里做工作比在别处更多困难,这里的工作者应当具有更大的勇气、镇静、机智和毅力。
工作的种类很多,它们的重要性并不减于在前线作战。
我们有什么理由轻视孤岛上的工作?我们平日责备失地的将士,那么轮到我们来“守土”的时候,我们怎么可以看轻我们的职责?撇开独岛的历史不说,难道这四五百万中国人居住的所在就是一块不毛的瘠土?谁能说匆匆奔赴内地寻求自由,就比在重重包围中沉默地冒险工作更有利于民族复兴的伟业?反之,“重进罗马”的精神倒是建立新中国的基石。
这不是一句实话。
我们在失地中已经见到了不少的这种精神的火花。
这种精神不会消灭,中国不会灭亡,这是我们可以断言的。
因此住在孤岛上的人,尤其是青年,应当感到自己责任的重大而兴奋、振作,不要再陷入苦闷的泥淖中去。
花随着风摇头,好像在叹息。
它们看不见那个熟习的窗前的面庞,一定感到寂寞而悲戚吧。
下面是我为大家整理的巴金短篇 优美 散文 摘抄,希望大家喜欢。
巴金短篇优美散文摘抄 1.我看看花,花开得正好,大的花瓣,长的绿叶。
这些花原先一定是种在窗前的。
我想,一个星期前,有人从精致的屋子里推开小窗眺望园景,赞美的眼光便会落在这一簇花上。
也许还有人整天倚窗望着园中的花树,把年轻人的渴望从眼里倾注在红花绿叶上面。
2.我望着园子,绿色使我的眼睛舒畅。
废墟么?不,园子已经从敌人的炸弹下复活了。
在那些带着旺盛生命的绿叶红花上,我看不出一点被人践踏的痕迹。
但是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陈家三小姐,刚才挖出来。
”
我回头看,没有人。
这句话还是几天前,就是在惨剧发生后的第二天听到的。
3.一只带泥的腿,一个少女的生命。
我不认识这位小姐,我甚至没有见过她的面颜。
但是望着一园花树,想到关闭在这个园子里的寂寞的青春,我觉得心里被什么东西搔着似地痛起来。
连这个安静的地方,连这个渺小的生命,也不为那些太阳旗的空中武士所宽容。
两三颗炸弹带走了年轻人的渴望。
炸弹毁坏了一切,甚至这个寂寞的生存中的微弱的希望。
这样地逃出囚笼,这个少女是永远见不到园外的广大世界了。
4.花随着风摇头,好像在叹息。
它们看不见那个熟习的窗前的面庞,一定感到寂寞而悲戚吧。
5.如今在海上,每晚和繁星相对,我把它们认得很熟了。
我躺在舱面上,仰望天空。
深蓝色的天空里悬着无数半明半昧的星。
船在动,星也在动,它们是这样低,真是摇摇欲坠呢!渐渐地我的眼睛模糊了,我好像看见无数萤火虫在我的周围飞舞。
海上的夜是柔和的,是静寂的,是梦幻的。
我望着那许多认识的星,我仿佛看见它们在对我霎眼,我仿佛听见它们在小声说话。
这时我忘记了一切。
在星的怀抱中我微笑着,我沉睡着。
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小孩子,现在睡在母亲的怀里了。
6.起初四周非常清静。
后来忽然起了一声鸟叫。
朋友陈把手一拍,我们便看见一只大鸟飞起来,接着又看见第二只,第三只。
我们继续拍掌。
很快地这个树林变得很热闹了。
到处都是鸟声,到处都是鸟影。
大的,小的,花的,黑的,有的站在枝上叫,有的飞起来,有的在扑翅膀。
7.舱内是阴暗世界,没有亮,没有火。
但是为什么朋友也嚷着“
看火”
呢?难道他也做了和我同样的梦?我想叫醒他问个明白,我把他的膀子推一下。
他只哼一声却翻身向另一面睡了。
睡在他旁边的友人不住地发出鼾声,鼾声不高,不急,仿佛睡得很好。
8.我惶恐地回头看舱内,朋友们都在酣睡中,没有人给我一个答复。
我刚把头掉转,忽然瞥见一个亮影子从我的头上飞过,向着前面那座马鞍似的山头飞走了。
9.我的眼光追随着我脑中的幻影。
我想着,我想到我们的苦难中的土地和人民,我不觉含着眼泪笑了。
在这一瞬间似乎全个江,全个天空,和那无数的山头都亮起来了。
10.“
星星,美丽的星星,你们是滚在无边的空间中,我也一样,我了解你们…
…
是,我了解你们…
…
我是一个人…
…
一个能感觉的人…
…
一个痛苦的人…
…
星星,美丽的星星…
…
”
我明白这个比利时某车站小雇员的哀诉的心情。
好些人都这样地对蓝空的星群讲过话。
他们都是人世间的不幸者。
星星永远给他们以无上的安慰。
风刮得很紧,雪片像扯破了的棉絮一样在空中飞舞,没有目的地四处飘落。
左右两边墙脚各有一条白色的路,好像给中间满是水泥的石板路镶了两道宽边。
街上有行人和两人抬的轿子。
他们斗不过风雪,显出了畏缩的样子。
雪片愈落愈多,白茫茫地布满在天空中,向四处落下,落在伞上,落在轿顶上,落在轿夫的笠上,落在行人的脸上。
风玩弄着伞,把它吹得向四面偏倒,有一两次甚至吹得它离开了行人的手。
风在空中怒吼,声音凄厉,跟雪地上的脚步声混合在一起,成了一种古怪的音乐,这音乐刺痛行人的耳朵,好像在警告他们:风雪会长久地管治着世界,明媚的春天不会回来了。
已经到了傍晚,路旁的灯火还没有燃起来。
街上的一切逐渐消失在灰暗的暮色里。
路上尽是水和泥。
空气寒冷。
一个希望鼓舞着在僻静的街上走得很吃力的行人——那就是温暖、明亮的家。
“三弟,走快点,”说话的是一个十八岁的青年,一手拿伞,一手提着棉袍的下幅,还掉过头看后面,圆圆的脸冻得通红,鼻子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
在后面走的弟弟是一个有同样身材、穿同样服装的青年。
他的年纪稍微轻一点,脸也瘦些,但是一双眼睛非常明亮。
“不要紧,就快到了。
……二哥,今天练习的成绩算你最好,英文说得自然,流利。
你扮李医生,很不错,”他用热烈的语调说,马上加快了脚步,水泥又溅到他的裤脚上面。
“这没有什么,不过我的胆子大一点,”哥哥高觉民带笑地说,便停了脚步,让弟弟高觉慧走到他旁边。
“你的胆子太小了,你扮‘黑狗’简直不像。
你昨天不是把那几句话背得很熟吗?怎么上台去就背不出来了。
要不是朱先生提醒你,恐怕你还背不完嘞!”哥哥温和地说着,没有一点责备的口气。
觉慧脸红了。
他着急地说:“不晓得什么缘故,我一上讲台心就慌了。
好像有好多人的眼光在看我,我恨不得把所有的话一字不遗漏地说出来……”一阵风把他手里的伞吹得旋转起来,他连忙闭上嘴,用力捏紧伞柄。
这一阵风马上就过去了。
路中间已经堆积了落下来未融化的雪,望过去,白皑皑的,上面留着重重叠叠的新旧脚迹,常常是一步踏在一步上面,新的掩盖了旧的。
“我恨不得把全篇的话一字不遗漏地背了出来,”觉慧用刚才中断了的话接着说下去;
“可是一开口,什么话都忘掉了,连平日记得最熟的几句,这时候也记不起来。
一定要等朱先生提一两个字,我才可以说下去。
不晓得将来正式上演的时候是不是还是这样。
要是那时候也是跟现在一样地说不出,那才丢脸嘞!”孩子似的天真的脸上现出了严肃的表情。
脚步踏在雪地上,软软的,发出轻松的叫声。
“三弟,你不要怕,”觉民安慰道,“再练习两三次,你就会记得很熟的。
你只管放胆地去做。
……老实说,朱先生把《宝岛》改编成剧本,就编得不好,演出来恐怕不会有什么好成绩。
” 觉慧不作声了。
他感激哥哥的友爱。
他在想要怎样才能够把那一幕戏演得好,博得来宾和同学们的称赞,讨得哥哥的欢喜。
他这样想着,过了好些时候,他觉得自己渐渐地进入了一个奇异的境界。
忽然他眼前的一切全改变了。
在前面就是那个称为“彭保大将”的旅馆,他的老朋友毕尔就住在那里。
他,有着江湖气质的“黑狗”,在失去了两根手指、经历了许多变故以后,终于找到了毕尔的踪迹,他心里交织着复仇的欢喜和莫名的恐怖。
他盘算着,怎样去见毕尔,对他说些什么话,又如何责备他弃信背盟隐匿宝藏,失了江湖上的信义。
这样想着,平时记熟了的剧本中的英语便自然地涌到脑子里来了。
他醒悟似地欢叫起来:“二哥,我懂得了!”觉民惊讶地看他一眼,问道:“什么事情?你这样高兴!” “二哥,我现在才晓得演戏的奥妙了,”觉慧带着幼稚的得意的笑容说。
“我想着,仿佛我自己就是‘黑狗’一样,于是话自然地流露了出来,并不要我费力思索。
” “对的,演戏正是要这样,”觉民微笑地说。
“你既然明白了这一层,你一定会成功的。
……现在雪很小了,把伞收起来罢。
刮着这样的风,打伞很吃力。
”他便抖落了伞上的雪,收了伞。
觉慧也把伞收起了。
两个人并排走着,伞架在肩上,身子靠得很近。
雪已经住了,风也渐渐地减轻了它的威势。
墙头和屋顶上都积了很厚的雪,在灰暗的暮色里闪闪地发亮。
几家灯烛辉煌的店铺夹杂在黑漆大门的公馆中间,点缀了这条寂寞的街道,在这寒冷的冬日的傍晚,多少散布了一点温暖与光明。
“三弟,你觉得冷吗?”觉民忽然关心地问。
“不,我很暖和,在路上谈着话,一点也不觉得冷。
” “那么,你为什么发抖?” “因为我很激动。
我激动的时候都是这样,我总是发抖,我的心跳得厉害。
我想到演戏的事情,我就紧张。
老实说,我很希望成功。
二哥,你不笑我幼稚吗?”觉慧说着,掉过头去望了觉民一眼。
“三弟,”觉民同情地对觉慧说。
“不,一点也不。
我也是这样。
我也很希望成功。
我们都是一样。
所以在课堂上先生的称赞,即使是一句简单的话,不论哪一个听到也会高兴。
” “对,你说得不错,”弟弟的身子更挨近了哥哥的,两个人一块儿向前走着,忘却了寒冷,忘却了风雪,忘却了夜。
“二哥,你真好,”觉慧望着觉民的脸,露出天真的微笑。
觉民也掉过头看觉慧的发光的眼睛,微笑一下,然后慢慢地说:“你也好。
”过后,他又向四周一望,知道就要到家了,便说:“三弟,快走,转弯就到家了。
” 觉慧点了点头,于是两个人加速了脚步,一转眼就走入了一条更清静的街道。
街灯已经燃起来了,方形的玻璃罩子里,清油灯的光在寒风中显得更孤寂,灯柱的影子淡淡地躺在雪地上。
街中寥寥的几个行人匆忙地走着:留了一些脚印在雪上,就默默地消失了。
深深的脚迹疲倦地睡在那里,也不想动一动,直到新的脚来压在它们的身上,它们才发出一阵低微的叹声,被压碎成了奇怪的形状,于是在这一白无际的长街上,不再有清清楚楚的脚印了,在那里只有大的和小的黑洞。
有着黑漆大门的公馆静寂地并排立在寒风里。
两个永远沉默的石狮子蹲在门口。
门开着,好像一只怪兽的大口。
里面是一个黑洞,这里面有什么东西,谁也望不见。
每个公馆都经过了相当长的年代,或是更换了几个姓。
每一个公馆都有它自己的秘密。
大门上的黑漆脱落了,又涂上新的,虽然经过了这些改变,可是它们的秘密依旧不让外面的人知道。
走到了这条街的中段,在一所更大的公馆的门前,弟兄两个站住了。
他们把皮鞋在石阶上擦了几下,抖了抖身上的雪水,便提着伞大步走了进去。
他们的脚步声很快地消失在黑洞里面。
门前又恢复了先前的静寂。
这所公馆和别的公馆一样,门口也有一对石狮子,屋檐下也挂着一对大的红纸灯笼,只是门前台阶下多一对长方形大石缸,门墙上挂着一副木对联,红漆底子上现出八个隶书黑字:“国恩家庆,人寿年丰。
”两扇大门开在里面,门上各站了一位手执大刀的顶天立地的彩色门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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