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哥,你真是太沉默了,一年无有消息。
”
我凝思地,微微答以一笑。
是的,太沉默了!然而我不能,也不肯忙中偷闲;
不自然地,造作地,以应酬为目的地,写些东西。
病的神慈悲我,竟赐予我以最清闲最幽静的七天。
除了一天几次吃药的时间,是苦的以外,我觉得没有一时,不沉浸在轻微的愉快之中。
—
—
庭院无声。
枕簟生凉。
温暖的阳光,穿过苇帘,照在淡黄色的壁上。
浓密的树影,在微风中徐徐动摇。
窗外不时的有好鸟飞鸣。
这时世上一切,都已抛弃隔绝,一室便是宇宙,花影树声,都含妙理。
是一年来最难得的光阴呵,可惜只有七天!黄昏时,弟弟归来,音乐声起,静境便砉然破了。
一块暗绿色的绸子,蒙在灯上,屋里一切都是幽凉的,好似悲剧的一幕。
镜中照见自己玲珑的白衣,竟悄然的觉得空灵神秘。
当屋隅的四弦琴,颤动着,生涩的,徐徐奏起。
两个歌喉,由不同的调子,渐渐合一。
由悠扬,而宛转;
由高吭,而沉缓的时候,怔忡的我,竟感到了无限的怅惘与不宁。
小孩子们真可爱,在我睡梦中,偷偷的来了,放下几束花,又走了。
小弟弟拿来插在瓶里,也在我睡梦中,偷偷的放在床边几上。
—
—
开眼瞥见了,黄的和白的,不知名的小花,衬着淡绿的短瓶。
…
…
原是不很香的,而每朵花里,都包含着天真的友情。
终日休息着,睡和醒的时间界限,便分得不清。
有时在中夜,觉得精神很圆满。
—
—
听得疾雷杂以疏雨,每次电光穿入,将窗台上的金钟花,轻淡清澈的映在窗帘上,又急速的隐抹了去。
而余影极分明的,印在我的脑膜上。
我看见“
自然”
的淡墨画,这是第一次。
得了许可,黄昏时便出来疏散。
轻凉袭人。
迟缓的步履之间,自觉很弱,而弱中隐含着一种不可言说的愉快。
这情景恰如小时在海舟上,—
—
我完全不记得了,是母亲告诉我的,—
—
众人都晕卧,我独不理会,颠顿的自己走上舱面,去看海。
凝注之顷,不时的觉得身子一转,已跌坐在甲板上,以为很新鲜,很有趣。
每坐下一次,便喜笑个不住,笑完再起来,希望再跌倒。
忽忽又是十余年了,不想以弱点为愉乐的心情,至今不改。
一个朋友写信来慰问我,说:“
东波云‘
因病得闲殊不恶’
,我亦生平善病者,故知能闲真是大工夫,大学问。
…
…
如能于养神之外,偶阅《维摩经》尤妙,以天女能道尽众生之病,断无不能自己其病也!恐扰清神,余不敢及。
”
因病得闲,是第一慊心事,但佛经却没有看。
一九二二年六月十二日 冰心的图画 信步走下山门去,何曾想寻幽访胜?转过山坳来,一片青草地,参天的树影无际。
树后弯弯的石桥,桥后两个俯蹲在残照里的狮子。
回过头来,只一道的断瓦颓垣,剥落的红门,却深深掩闭。
原来是故家陵阙!何用来感慨兴亡,且印下一幅图画。
半山里,凭高下视,千百的燕子,绕着殿儿飞。
城垛般的围墙,白石的甬道,黄绿琉璃瓦的门楼,玲珑剔透。
楼前是山上的晚霞鲜红,楼后是天边的平原村树,深蓝浓紫。
暮霭里,融合在一起。
难道是玉宇琼楼?难道是瑶宫贝阙?何用来搜索诗肠,且印下一幅图画。
低头走着,—
首诗的断句,忽然浮上脑海来。
“
四月江南无矮树,人家都在绿阴中。
”
何用苦忆是谁的著作,何用苦忆这诗的全文。
只此已描画尽了山下的人家! 贾平凹的在米脂 走头头的骡子三盏盏的灯, 挂上那铃儿哇哇的声 白脖子的哈巴朝南咬, 赶牲灵的人儿过来了;
你是我的哥哥你招一招手, 你不是我的哥哥你走你的路。
在米脂县南的杏子村里,黎明的时候,我去河里洗脸,听到有人唱这支小调。
一时间,山谷空洞起来,什么声音也不再响动;
河水柔柔的更可爱了,如何不能掬得在手;
山也不见了分明,生了烟雾,淡淡的化去了,只留下那一抛山脊的弧线。
我厂在石头上,醉眼暖俄,看残星在水里点点,明灭长短的光波。
我不知这是谁唱的。
三年前,我听过这首小调的唱片,但那是说京腔的人唱的,毕竟是大洋了;
后来又在西安大剧院听人唱过,又觉得舒扬有余,神韵不足。
如今在这么一个边远的山村,一个欲明未明的清晨,唱起来了,在它适应的空间里,味儿有了,韵儿有了。
歌唱的,是一位村姑。
在上岸的柳树根下,她背向而坐;
伸手去折一枝柳梢,一片柳叶落在水里,打个旋儿,悠悠地漂下去了。
这是极俏的人,一头淡黄的头发披着,风动便飘忽起来,浮动得似水中的云影,轻而细腻,倏忽要离头而去。
耳朵一半埋在发里,一半白得像出了乌云的月亮。
她微微地斜着身子,微微地低了头,肩削削的,后背浑圆,一件蓝布衫于,窕窕地显着腰段。
她神态温柔、甜美,我不敢弄出一点响动,一任儿小曲摄了魂去。
这是一首古老的小调,描绘的是一个迷人的童话。
可以想象到,有那么一个村子,是陕北极普遍的村子。
村后是山,没有一块石头,浑圆得像一个馒头,山上有一二株柳,也是浑圆的,是一个绿绒球。
山坡下是一孔一孔窑洞,窑里放着油得光亮的门箱,窑窗上贴着花鸟剪纸,窑门上吊着印花布帘,学儿在崖畔上啃草,鸡儿在场捻上觅食。
从门前小路上下去,一拐一拐,到了河里,河水很清,里边有印着丝纹的石子,有银鳞的小鱼,还有蝌蚪,黑得像眼珠子。
少妇们来洗衣,一块石板,是她们一席福地。
衣服艳极了,除在草地上,于是,这条河沟就全照亮了。
有那么一个姑娘,该叫什么名字呢2 她是村里的俊仁者。
父母守她一个,村里人爱她,见过她的人都爱她。
她家在大路口开了个饭店,生意兴旺。
进店的,为了吃饭,也为着见她。
她却最是端庄,清高得很,对谁也不肯一笑。
姑娘有姑娘的意中人,眼波只属于清风,只属于他。
他是后山的后生,十八或者二十岁,每天要从这里路过去县上赶脚。
进得店来,看见她,粗茶淡饭也香,喝口凉水也甜,常常饥着而来,呆会儿便走,不吃不喝也就饱了。
她给他擀面,擀得白纸一张,切面,刀案齐响,下到锅里莲花转,捞到碗里一窝丝。
她一回头,他正看她,给她一笑,她想回他个笑,但她却变了脸。
他低了头,连脖子都红了,却看见了桌布下她露出的两只鞋尖。
她看出他的意思了,却更冷了脸儿,饭端上来,偏不拿筷子。
他问;
她说:“
在筷笼,你没长手?他凉了心,吃得没味,出去了。
她得意地笑,终又恨他。
骂他‘
肩头’
。
”
他几天竟不来了,她坐在家里等。
等得久了,头也懒得梳,她说:“
不来了,好!却哭了。
”
一天却听见门外树上的喜鹊叫。
她走出来,却是他在用石子打那鸟儿。
她愣了,眼泪都流了出来。
他瞧着她喜欢,向她走来,她却又上了气:“
为什么打鸟?”
“
我恨!恨鸟儿?”
“
它住在这里。
”
“
那碍你什么了?”
“
也恨我。
”
“
恨你?”
“
恨我不是鸟儿!”
她想了想,突然笑了。
他一看她,她立即面壁不语。
他向她走近来,她却又走了,一直走到窑里。
只想他会一挑帘儿进来,回头一看,他没有进来,走出窑看时,他却走厂,边走边抹着眼泪。
她盼他再来。
再盼他来。
他却再包没来。
每大赶脚人从门口来往:三头五头的骡子,头上缠着红绸,绸上系着铜铃,铜铃一响,她出门就看,骡子身上架着竹筐,一边是小米、南瓜、土豆,一边是土布、羊皮、麻线,他领头前边走,乜她一眼,鞭儿甩得叭叭地响,走过去了。
一次,两次,眼睁睁看他过去了,她恨自己委屈了他,又更恨那个他!夜里拿被子堆一个他,指着又骂又捶又咬,末了抱住流眼泪。
等着他又路过了,她看着他的身影,又急切切盼着他能回过头来,向她招一招手…
…
小调停了,我却叹息起来,千般万般儿猜想,那后生是招了招手呢,还是在走他的路?一抬头,却见岸那边走来一个年轻人,白牛牛赶了一群羊,正向那唱小调的村姑摇手。
村姑走了过去,双双走到了崖那边的洼地,坐在深深的茅草丛中立了。
茅草在动着,羊鞭插在那里,是他们的卫兵。
我悄悄退走了,明白这边远的米脂,这贫瘠的山沟,仍然是纯朴爱情的乐土,是农家自有其乐的地方。
贾平凹的做个自在人 做个自在人—
—
《中国当代才子书·
贾平凹卷》序 去年,出版社决意要我出版这本书时,我是迟迟地不合作:不提供照片,不提供书与画的作品,甚至不回信。
这样的态度使许多人愤慨了,以为我要傲慢。
不是的,我从来不敢傲慢,之所以学着逃避是觉得作家就是作家,没必要弄出个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的面目来招摇过市。
今年出版社又来了人,我是同意了,因为这套书要出四本的,别人的三本都编好了,单等着这一本,若再不合作,就…
…
原本是很真诚的,但真诚却要成了矫情,人活着真是难以违背世态啊! 去年四十四岁,今年四十五岁,到了斤斤计较岁数的年龄,足以证明开始衰老了。
从二十岁起立志要作个好的文人,如今编这本书只让人丧气:就那些速成的文字吗,就那些涂鸦般的书与画吗?往日里,也曾在朋友面前夸口:我是预测第一,书法第二,绘画第三,作曲第四,写作第五,那全是什么不行偏说什么好,要学齐白石的,如喝酒夸酒量的醉话。
那年去美国,见到一个诗人,旁边一个作家告诉我:这是在美国人人都知道的著名诗人,但人人都不知道他写了些什么诗。
我当时笑了,心里想,我将来千万不要做这样的作家。
我也见过一些官人写文章和写文章的官人,在文坛上他是官人,在官场上他是文人,似乎两头特别,其实两头让人不恭的,如果还算有才,也全然浪费了。
一个人的能力会有多少呢,主要地从事一项了,别的项目都是为了这一项而进行的基本修养训练罢了。
嘴的功能是吃饭说话的,当然,嘴也可以咬瓶子盖。
我的那点书呀画呀,甚至琴呀棋呀,算什么呢,如果称之为才子,还真不如称这为歌妓,歌妓还必须是貌美的女子。
真正的才子恐怕是苏东坡,但苏东坡已经死在宋朝,再没有了。
我之所以最后同意我出版这本书,也有一点,戳戳我的西洋景,明白自己的雕虫小技而更自觉地去蹈大方。
如果往后还要业余去弄弄那些书法呀,绘画呀,音乐呀,倒要提醒自己:真要学苏东坡,不仅仅是苏东坡的多才多艺,更是多才多艺后的一颗率真而旷达的心,从而做一个认真的人,一个有趣味的人,一个自在的人。
今早起来,许多人事要联系,去拨电话时却发现往日携在身上的电话号码本丢失了,一时满头闷水,嗷嗷直叫。
要联系的人事无法联系,才突然明白,在现代社会里活人,人是活在一堆数字里的。
那么,属于我的数字是哪些呢? 1997年5月7日 林清玄的阳光的香味 我遇见一位年轻的农夫,在南方一个充满阳光的小镇。
那时是春末,一季稻谷刚刚收成,春日阳光的金线如雨倾盆地泼在温暖的土地上,牵牛花在篱笆上缠绵盛开,苦苓树上鸟雀追逐,竹林里的笋子正纷纷绽出土地。
细心地聆听植物突破土地,在阳光下成长的声音,真是人间非常幸福的感觉。
农夫和我坐在稻埕①旁边,稻子已经铺平摊开在场上。
由于阳光的照射,稻谷闪耀着金色的光泽,农夫的皮肤也染上了一种强悍的铜色。
我在农夫家做客。
刚刚是我们一起把稻子倒出来,用犁耙推平的—
—
也不是推平,是推成小山堆一般,一条棱线接着一条棱线,这样可以让“
山脉”
两边的稻谷同时接受阳光的照射。
似乎几千年来都是这样晒谷子,因为等阳光晒过,八爪耙把棱线推进原来的谷底,则稻谷翻身,原来埋在里面的谷子全翻到向阳的一面来—
—
这样晒谷子比平面有效而均衡,简直是一种阴阳哲学。
农夫用斗笠扇着脸上的汗珠,转过脸来对我说:“
你深呼吸看看。
”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
他说:“
你闻到什么没有?”
“
我闻到的是稻子的气味,有一点香。
”
我说。
他开颜笑了,说:“
这不是稻子的气味,是阳光的香味。
”
阳光的香味?我不解地望着他。
那年轻的农夫领着我走到稻谷中间,伸手抓起一把向阳一面的谷子,叫我用力地嗅,稻子成熟的香气整个扑进我的胸膛;
然后,他抓起一把向阴的埋在内部的谷子让我嗅,却没有香味了。
这个实验让我深深地吃惊,感觉到阳光的神奇,究竟为什么只有晒到阳光的谷子才有香味呢?年轻的农夫说他也不知道,是偶然在翻稻谷晒太阳时发现的。
那时他还是个大学生,暑假偶尔帮忙,想象着都市里多彩多姿的生活,自从晒谷时发现了阳光的香味,竟使他下了决心留在家乡。
我们坐在稻谷边,漫无边际地谈起阳光的香味,然后我几乎闻到了幼时刚晒干的衣服上的味道,新晒的棉被、新晒的书画的味道,光的香气就那样淡淡地从童年中流泻出来。
自从有了烘干机,那种衣香就消失在记忆里,从未想过竟是阳光的原因。
农夫自有他的哲学,他说:“
你们都市人可不要小看阳光,有阳光的时候,空气的味道都是不同的,就说花香好了,你有没有分辨过阳光下的花与屋里的花香气不同呢?”
我说:“
那夜来香、昙花香又作何解呢?”
他笑得更得意了,“
那是一种阴香,没有壮怀的。
”
我便那样坐在稻埕边,一再地深呼吸,希望能细细地品味阳光的香气。
看我那样正经庄重,农夫说:“
其实不必深呼吸也可以闻到,只是你的嗅觉在都市退化了。
”
林清玄经典散文精选 冷月钟笛 月色是一把寒刀,森森闪着冷芒。
有时候,月色的善良温和像一个婉致的少女,而如今,我坐在荒凉而空茫的城垛上,独零零地坐着.月色便仿佛一个老年的海盗。
虽退守到砖墙的角落,他的眼睛犹青青地闪着光.手里还握着年轻时砍钝了的水手刀。
那把水手刀,长久以来。
在草地上四处游动,把我的胸腹剖开,冷漠的月色夹着古旧的城池猛然涌进我的胸臆,这时即使我静坐着,也不如月亮刚升起时那么安稳了。
已经很夜很夜了,晚雾从地底慢慢地蒸腾上来。
渐渐把树、砖墙、古炮。
最后把坐在城上最高处的我也吞没了。
来这个城要经过一个渡津,因为它被三面的海温柔地拥抱着.展延到远方的柏油公路在渡津口戛然而止。
我到时天空已晚.一位瘦削的老人用·
条小小的竹筏将我渡过海去。
远远地看见城墙了.夕阳正好垂挂在护城树的树头上,夕阳的橘,晚天的红.树的郁绿,交杂着城墙黯淡的砖色,成为一幅很有中国风情的剪纸画。
迎头,是沈葆桢的半身铜像,刻写着他在台湾海防史上的不朽证言。
在日本侵略台湾的紧急中,他以一年十一个月的短时间,建造了这个“
使海口不得停泊兵船、而郡城可守”
的城池,这个城与炮台.便成为今天台湾仅存的历史炮台了。
在月色下看洗葆桢铜像,明暗曲折,竞可以从线条中体会出他的识见与彀力,那是无可取代的威状与魄大了。
我想到.我们永远无法仰见这些壮士的面容。
但是我们随时可以见到他们的重现。
我们走入民间,到处都有关云长的画像,浓正的长眉,丹凤的亮眼,紫红色的面孔,写在脸上不可侵犯的正气,如果我们把关公的五绺长髯去掉,相信就是壮士们的写生了。
他们用生命的狂歌。
为中圆人中国的历史写下“
忠义”
两字。
月刀下的沈葆桢也有一股关云长的神气浮凸出来。
事实上。
他们的形体并不是最重要的,即使不为他塑像。
后人如我,也能体会到他们与强权抗拒时的虎目含威。
在壮魄而虎吼有声的中国历史长河中天地英雄气.千秋尚凛然,所有的英豪杰士都把自我的形体投入这条河里,即令碎成肉泥,也没有一声悲叹.他们的骨灰即使在胡雨夷风中也会散放着不朽的芳香. , 因此,沈葆桢死了.他的城池留下来了,但是这座坚甲厚壁的城池纵大纵深.也比不过他生命中无可更变的城池。
我一个人独坐在城垛上,眼见星辉掩映下的城池、古炮。
以及闪着夏虫与波光的护城河,竟久久不忍离去。
我感觉,我是愈入夜愈坐到沈葆桢波沸万顷的胸腹之中了,在宁静的长夜,我们或者最能窥见前人的胸怀吧! 月色你看久了,它洒在轻轻浅浅高高低低的景物上,仿佛响亮着断断续续的钟声,那不是月了,那是一口钟。
月的微光你看久了,它在空中长长短短的散步.好像丝丝长鸣的笛声,那不是月了.那是一管笛。
月亮的钟笛,千百年来就这样敲撞吹奏,让那些有威猛气概的豪雄壮士.可以和声地在历史上唱歌。
这些歌,词句已经退淡了,曲谱仍在.在另一个冷月如刀的夜晚,还要被以后的人喝起来. 浮天沧海远,万里眼申明,历史的歌声和月亮的钟笛慢慢的沉落.我坐在城垛下方写着“
亿载金城”
四字,却在清晨第一道哦光中渐渐鲜明。
引导语:散文文体相信大家都接触过不少,亦有很多人喜欢看散文,那么要怎样找一份名家散文?接下来是我为你带来收集整理的文章,欢迎阅读! 名家散文一 离家多年,故乡之于我除了是一幅幅鲜明生动的图画。
更是一缕缕醉人心魂的味道。
每每想起那个美丽的地方,便有种种熟悉的味道悄然潜入心底,似浓似淡,挥之不去。
故乡的味道是春天的泥土。
清明节才刚过去,家家的耕牛以下了田。
每到这个时候,个夏天的父亲送饭就成了我每天雷打不动的任务。
早春的天气已经回暖,天空水洗过一样,树枝有了稍微的绿,向阳的山脚下有不知名的小小花朵早开了。
冬的残雪融化下渗,空气湿润而清新。
新翻的泥土黑油油的,波浪般的涌向远方,土地发酵出的气息四处弥散,沁人心脾。
这是春天的气息,也是生命的气息。
故乡的味道是夏天的玉米。
那时候,我们一有空闲就得去野地里割草。
等到一走出大人的视线,我们就迫不及待地扔下筐子,一头钻进高高的玉米地里。
折一枝嫩嫩的玉米杆,细细地嚼,清甜的味道爽爽的,比大人老不给买的水果糖好吃多了。
我们折啊吃啊,直到落日的余晖染红天边,远处想起母亲的呼唤,才不得己爬起来,随便扯几把草,一溜烟回家去,不久,田里的玉米穗打蔫(niān)了,掰下第一茬玉米棒子,煮熟,那鲜美的味道更是人间少有,回味无穷。
故乡的味道是秋天的落叶。
老屋旁边种着一排树,杨树、柳树,还有几课这里不多见的竹叶青。
秋风刮起时,黄黄的叶子一片片飘落,院子里经常是金灿灿的一层。
傍黑的时候,父亲从田里劳作回来,顺手拿起墙角的扫帚把落叶扫拢,点燃。
青青的烟雾四散开来,院子里弥漫着浓郁的燃烧的味道,像太阳曝晒过的麦秸,干爽又清香。
而这时,屋里就会亮起一盏灯,母亲的晚饭也烧好了。
多少年过去了,每每不经意间问到落叶燃烧的味道,我就会格外想念故乡的老屋,还有已逝多年的母亲。
故乡的味道是冬天的烤土豆。
漫漫长夜里,我们把炉子捅得旺旺的,拣几个小点儿的土豆埋进炉坑下面的柴灰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闻到香味了,我俩抢着拉开炉门,用火钳扒开柴灰,黑黑的土豆滚了出来。
小心翼翼地剥掉外面那层烤焦的皮,轻轻一掰,一股白气冒了出来,屋子里立刻弥漫起烤土豆的香味。
在那些漫长的冬夜里,是香喷喷的烤土豆驱赶着寒冷,温暖着我们枯燥无趣的假期。
故乡之于每个人都是不同的感受,那里埋藏着多少难以忘怀的事,恐怕我们说也说不清楚,可那里始终留着我们祖先的根,烙着我们终生的印记。
我们每个人都忙着离开乡村,走进城市,为了一份希望,也为了一份骄傲和尊严,可又有谁能真正走出故乡,逃离感情的牵引呢? 名家散文二 黄昏下,孤零零的身影伫立在城市的天桥中心,看着桥下来来往往的人群和川流不息的车辆,一股浓浓的思乡之情漫上了心头,思念的心情被西下的残阳拉得好长、好远。
我曾经是那么厌恶的故乡,是因为它的贫穷,我曾经是那么急切地想离开的故乡,是因为它的落后。
而今,我身在这繁华大都市里,数着满街的高楼大厦,心里牵挂的却全是故乡,故乡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
细心回想故乡的山山水水,才发现原来身在故乡的日子里从未曾留意过故乡的一切,故乡的美,故乡的纯,故乡的真,我都视而不见。
归去的落叶将呼唤着对风的依恋堕入尘土,泥土将它的泪水珍藏一地,在矿藏中孕育着新的生机。
思念在等待中疯长,故乡的情在等待中蔓延。
眼前飘浮着一浪一浪金黄色的波浪,那是麦苗成熟的风韵。
低头聆听麦苗在土地里粗重的喘息,听风在庄稼地里窃窃私语,村民们心里充满了欣慰和安谧。
儿时,和姐姐手拉着手在麦田边打鸟,那是因为害怕烦人的麻雀偷去父母亲劳动的成果。
一声鸣叫,小小的.麻雀看见我逃之夭夭,我为逃走的麻雀而兴奋地摇晃着姐姐的双手,仿佛自己已成能帮助父母亲或对父母有用的女儿。
稚气的小脸充满着胜利和骄傲,惹笑了正要吹过的秋风,安慰了雄赳赳,气昂昂立在地里的麦苗。
故乡的河流,静静地拥有她岁月的安谧,河边上的小林子,安稳地望着对面的小河。
白青青的河畔,传来频频蛙鼓的声音,蜻蜓在河中央轻轻飞舞,一脚下去,点醒了正在沉睡的河水。
河面上成群结队的野鸭,在河水里欢快地嬉闹。
儿时的我早已脱掉穿在脚上的鞋子,进到小河的边沿,等待送上门来的小鱼。
小鱼像是在和我做着游戏,明明是在河边上的,可当我伸出手的一霎时,它早已逃到了小河的深处。
我看见它在小河的深处偷偷探出圆圆的小脑袋,仿佛在得意洋洋地笑着我,我生气地从岸边捡起一块土疙瘩,用力扔向小鱼的身边,可除了水面上溅起一朵水花,小鱼早就游得无影踪了。
我只好无精打采地回到了小河岸边,叹口气,两手空空地回了家。
我思念的故乡,当我凝视窗外迷茫飘渺的雨丝,听着优美、动人的乐曲,我的心被带回了你的身边。
曾经触摸到土地的灵魂,我知道,这时的我身处在地球东半部的黄土高坡上。
在坡上的空地里,我席地而坐,风从身边吹过,吹走了我身上的尘埃,吹走了我全部的忧伤和欢乐。
我开始静静地沉思,心灵便有了一种超俗的意念。
身处在原地的时候,没有细心体会,那是因为心早就被轻风吹向远处,可现在回想起来,心灵深处一片的平静。
我思念着的故乡,如果我的心是故乡放飞的一只鸽子,那我温暖的窝,一定是你----我的故乡。
秋色如水,春光明媚,冬夜里的星空,夏日里的炽热,都是我深深的思念。
故乡的一棵树、一片土、一朵云、一团雾、一阵风、一滴雨、都在我的眼前浮现。
经过弯曲的小路,来到河边的林子,我捡起了落在地上的一片黄叶。
看着这片落叶,我把它顺手藏在了岁月的抽屉里,等待新生的机会。
城市的高楼里藏不住岁月的痕迹,它迟早会走向别处,而我故乡的抽屉里深藏着的那片落叶,就有着岁月滑过的痕迹,它一直藏在我心灵的深处。
多少年已没有看见过雪花飞舞的场面,深圳的天是不会下雪的。
大雪纷飞的日子,故乡里一片洁白。
白了的屋顶,白了的树枝,白了的山,白了地。
站在白茫茫的世界里,心里也纯洁了许多。
风乍起,吹起门前放着的柴火,那随风飘动的细枝,在寒风显得瘦瘦。
看门的大黄狗也懒得出窝,只探着脑袋,坚起尖尖的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
村子里的人们不再做农活了,只在家里悠闲地呆着。
三三两两的庄稼汉子,约在一起打扑克。
新媳妇们则聚在一起手里 拿着毛线编织毛衣或者绣着鞋垫,绣着鸳鸯枕套。
顽皮的孩子在地下支一个竹筐,等待麻雀进去,好抓它。
秋风飒飒,落叶纷纷,我慢慢走在城市的街头,思念如风一般飘向远处。
故乡的人是热情的,每当从乡亲们的家门前走过,乡亲们总会热情地和你打着招呼或拉你入屋叨叨家常。
家里没有年轻劳动力的老人家,村子里的小伙子总是义无反顾地帮他们照料地里的庄稼,替他们把水缸里的水挑得满满的。
乡亲们用纯朴的热情互相帮助,互相照顾,没有任何的企图,没有任何的杂念,只凭着一股热情的劲头走向你的身边。
夜晚下的大都市被远处的霓虹灯笼罩得神神秘秘,到处充满着暖味。
三三两两喝醉酒的年轻人,摇摇晃晃地从眼前经过,还不忘对着你调侃一句。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孩子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浑身上下充满着活力。
想起故乡的夜。
那里星光灿烂,群星会聚,把整个蓝天衬托得更加的清爽,更加的明亮。
推开窗户,月儿挂在柳梢的后边,柳枝的影子斑斑驳驳地映在了圆月里。
有风吹过,月里人影走动,于是,把满腹的心事,悄悄向她诉说。
今晚月色正浓,赶紧许下愿望,托清风、明月把我对故乡的思念带给生我养我的那片黄土地。
名家散文三 美丽的东西是横截面,一旦美丽便永远美丽。
沏茶的水也是兴福寺的,泉水。
水杯是一般常见的玻璃杯。
水瓶也是一般常见的塑料外壳的水瓶。
水瓶上用油漆写了号码。
油漆已经斑驳,暗中透着沧桑。
不知沏了多少杯茶了!我这个不喝茶的人,破例喝茶了。
一杯接着一杯。
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因为茶水香气扑鼻。
无须精致的茶具烘托和引导,这是一种明明白白的清澈和香甜。
生活中有时候去掉刻意讲究的形式,内容会更好。
(茶) 夜深深,在寺内缓缓散步。
看风中低语的古树。
看树叶滑落潭水。
看青苔暗侵石阶。
看夜鸟梦呓巢穴。
看回廊结构出种种复杂的立体图案。
看老藤椅疑惑深夜的寂寞。
看时间失去滴答滴答的声音。
看僧人们的睡眠呈现一种寺庙独有的静寂。
看细细的茸毛在皮肤上悄悄生长,色泽因此变得柔和。
看身体的条条曲线向着灵魂蜿蜒,欲念因此变得清晰。
你的眼睛里面有我的眼睛。
你的笑意包含我的笑意。
你的心情可以覆盖我的心情。
我在新疆看见过又大又圆清澈如水的月亮,可它的背景是荒漠。
点了篝火,一夕狂欢,狼狈的是天明之后的灰烬残酒。
【答案】:刘白羽对散文写作有他自己的见解,也有他自己的风格。
首先,他总是以革命战士的眼光看待生活。
因此,他在挑选题材时,往往剪取能够振奋人心、鼓舞斗志的“大时代”的一角。
炽热的战斗、勇猛的进军几乎成了他作品的主要内容。
特别是对于革命战争,他更是充满了难以抑制的亲切感情。
即使是写景,他最爱写的也是那高山、大海、日出、黎明,以及在狂风恶浪中激流勇进的一叶扁舟。
他的作品具有一种登高望远的壮阔的境界和豪迈的气魄。
其次,他很强调散文作品必须充溢作者的革命激情。
他的散文不是平淡地去描述生活,而是以主人的态度、以全部的热情去讴歌生活。
不但描写大的建设场面和革命历史斗争的作品如此,而且描写琐细的事物也充满了激情,如著名的《红玛瑙》,其中既回忆了战争年代的艰辛,又描述了取得革命胜利后的欢欣,作者澎湃的激情时时可见。
再次,刘白羽散文中的革命激情又能同深刻的哲理及高远的意境相结合。
他在作品中总是很注意开掘生活中的诗意,引导人们思索生活的意义,因而使他的散文具有深刻的哲理意味。
比如《长江三日》,作家就在这乘风破浪之中,抒写了一种生活的哲理。
最后,和上述的几点相适应,他的散文笔触粗放、雄健,善于以铺排的句式来造成磅礴的气势,长于以绚丽的词汇来显示文采的焕发。
他在遣词造句时,往往是笔酣墨饱,尽情挥洒,在他看来,这壮美的时代正应该配以这壮美的文风。
刘白羽(1916.9.28-20xx.8.24),山东潍坊青州人,出生于北京通州。
1938年12月加入中国共产党。
现代文学杰出代表人物,卓越的散文家、报告文学家、小说家、作家。
在长期的革命斗争实践中,他写出了大量具有鲜明时代色彩、深刻思想内涵和独特艺术风格的优秀作品。
刘白羽 经典说说: 一个人,可以衰老,可以病死,那是自然法则,人们并不畏惧,但人绝不能在肉体还活着时而灵魂却已经枯死。
江上无数蓝的、白的、红的、绿的灯光,拖着长长倒影在浮动,那是无数船只在航行,而那由一颗颗珍珠画出的大桥的轮廓,完全象升在云端里一样,高耸空中,而桥那面,灯光稠密的简直象是灿烂的金河。
我一个人走到甲板上,这时江风猎猎,上下前后,一片黑森森的,而无数道强烈的探照灯光,从船顶上射向江面,天空江上一片云雾迷蒙,电光闪闪,风声水声,不但使人深深体会到高江急峡雷霆斗的赫赫声势,而且你觉得你自己和大自然是那样贴近,就象整个宇宙,都罗列在你的胸前。
水天,风雾,浑然融为一体,好象不是一只船,而是你自己正在和江流搏斗而前。
当我正为夜色降临而惋借的时候,黑夜里的长江却向我展开另外一种魅力。
开始是,这里一星灯火,那儿一簇灯火,好象长江在对你眨着眼睛。
而一会儿又是漆黑一片。
不久,江面更开朗辽阔了。
两条大江,骤然相见,欢腾拥抱,激起云雾迷蒙,波涛沸荡,至此似乎稍为平定,水天极目之处,灰蒙蒙的远山展开一卷清淡的水墨画。
你看那急速漂流的波涛一起一伏,真是众水会万涪,瞿塘争一门。
而两三木船,却齐整的摇动着两排木桨,象鸟儿扇动着翅膀,正在逆流而上。
我的神经灵敏地想到宇宙是最纯洁的,这是从宇宙深处流下的泪水。
灵魂是最纯洁的,这是从灵魂深处流下的泪水。
不,这是我一个失去亲人的孤苦的老人心灵中溢出的泪水。
那绯红的小球在天边升起,一片冬意朦胧的光照扩展开了,群山象是浮在一片白浪的海中,只有山尖分明突出,使人以为是站在一座小山丘上。
在洪水泛滥的平原中间,只是这里或那里露出来一块块干的土壤。
突然是深灰色石岩从高空直垂而下,浸入江心,令人想到一个巨大的惊叹号;
突然是绿茸茸的草坂,像一支充满幽情的乐曲。
特别好看的是悬崖上那一堆堆给秋霜染得红艳艳的野草,简直像是满山杜鹃了。
如果说瞿塘峡像一道闸门,那么巫峡何直像江上条迂回曲折的画廊。
船随山势左一弯,右一转,每曲,每一折,都向你展开一幅绝好的风景画。
两岸山峰连绵不断,山势奇绝,巫山十二峰各有各的姿态,人们给它们以很高的评价和美的命名,使我们的江山增加了诗意。
你朝江流上望去,也是色彩缤纷:两面巨崖,倒影如墨;
中间曲曲折折,却像有一条闪光的道路,上面荡着细碎的波光;
近处山峦,则碧绿如翡翠。
这一天,我像在一支雄伟而瑰丽的交响乐中飞翔。
我在海洋上远航过,我在天空中飞行过,但在我们的母亲河流长江上,第一次,为这样一种大自然的伟力所吸引了。
我常常站在书架前,这时我觉得我面前展开一个广阔的世界,一个浩瀚的海洋,一个苍茫的宇宙。
我现在应该清醒地跨过这个门槛,跨过之后,我还是栉风沐雨,披荆斩棘。
中国著名的散文家梁实秋经典语录摘抄 梁实秋,(1903--1987)中国著名的散文家、学者、文学批评家、翻译家,国内第一个研究莎士比亚的权威,曾与鲁迅等左翼作家笔战不断。
一生给中国文坛留下了两千多万字的著作,其散文集创造了中国现代散文著作出版的最高纪录。
代表作《莎士比亚全集》(译作)等。
梁实秋经典语录 1、我不愿送人,亦不愿人送我。
对于自己真正舍不得离开的人,离别的那一刹那像是开刀,凡是开刀的场合照例是应该先用麻醉剂,使病人在迷蒙中度过那场痛苦,所以离别的苦痛最好避免。
一个朋友说,你走,我不送你;
你来,无论多大风多大雨,我要去接你。
我最赏识那种心情。
2、读书等于是尚友古人,而且那些古人著书立说必定是一时才俊,与古人游不知不觉受其熏染,终乃收改变气质之功,境界既高,胸襟既广,脸上自然透露出一股清醇爽朗之气,无以名之,名之曰书卷气。
同时在谈吐上也自然高远不俗。
3、最令人怵目惊心的一件事,是看着钟表上的秒针一下一下的移动,每移动一下就是表示我们的寿命已经缩短了一部分。
再看看墙上挂着的可以一张张撕下的日历,每天撕下一张就是表示我们的寿命又缩短了一天。
因为时间即生命。
没有人不爱惜他的生命,但很少人珍视他的时间。
4、骂人要骂得含蓄微妙,让他听过一遍不甚觉得是骂,要再想一遍才觉察不是什么好话,让他笑着的面孔由白而红,由红而紫,由紫而灰,这才是骂人的上乘。
5、一个人如果达到相当年龄,还不失赤子之心,经风吹雨打,方寸间还能诗意盎然,他是得天独厚,他是诗人。
6、与其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要死要活,还不如找一个丈夫这东西,两个人一起来要死要活,起码热闹。
7、梁实秋致韩菁:如果我有一天先走了,请在心里告诉我,你爱我,我会听到的。
于是,我会笑着离开,我会在奈何桥下等你。
如果你有一天先走了,我会把这一生的故事,焚在你坟前,既然我不能陪你同行,就让回忆陪了你,在奈何桥下等我。
如果有下辈子,我想和你青梅竹马地长大。
8、这世界上除了自己还有别人,人形的豪猪既不止我一个,最好是把自己的大大小小的刺毛收敛一下,不必像孔雀开屏似的把自己的刺毛都尽量的伸张。
9、诗不能卖钱。
一首新诗,如拈断数根须即能脱稿,那成本还是轻的,怕的是像牡蛎肚里的一颗明珠,那本是一块病,经过多久的滋润涵养才能磨练孕育成功,写出来到哪里去找顾主? 10、一个有志的人应能耐得清寒。
恶衣恶食,不足为耻;
丰衣足食,不足为荣。
11、在有不发言的自由的时候而甘愿放弃这一项自由,这也是个人的自由。
在如今这个时代,沉默是最后一项自由。
12、没有人不爱惜他的生命,但很少人珍视他的时间。
13、书,本身就是情趣,可爱。
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书,立在架上,放在案头,摆在枕边,无往而不宜。
14、有人只看见和尚吃馒头,没看见和尚受戒,遂生羡慕别人之心,以为自己这一行只有苦没有乐,不但自己唉声叹气,恨自己选错了行,还会谆谆告诫他的子弟千万别再做这一行。
15、我看过一些盆景,铅铁丝尚未除去,好像是五花大绑,即或已经解除,树皮上也难免皮开肉绽的疤痕。
这样艺术的制作,对于植物近似戕害生机的桎梏。
我常在欣赏盆景的时候,联想到在游艺场中看到的一个患侏儒症的人,穿戴齐整的出现在观众面前,博大家一笑。
又联想到从前妇女的缠足,缠得趾骨弯折,以成为三寸金莲,作摇曳婀娜之态。
16、古圣先贤,无不劝孝。
其实孝也是人性的一部分,也是自然的,否则劝亦无大效。
父母女间的相互的情爱都是天生的。
不但人类如此,一切有情莫不皆然。
我不大敢信禽兽之中会有枭獍。
17、每一个破落户都可以拿了几件旧东西来,这是不足为奇的事。
国家亦然。
多少衰败的古国都有不少的古物,可以令人惊羡,欣赏,感慨,唏嘘! 18、有道之士,对于尘劳烦恼早已不放在心上,自然更能欣赏沉默的境界。
这种沉默,不是话到嘴边再咽下去,是根本没话可说,所谓知者不言,言者不知。
世尊在灵山会上,拈华示众,众皆寂然,惟迦叶破颜微笑,这会心向笑胜似千言万语。
19、外国的风俗永远是有趣的,因为异国情调总是新奇的居多。
新奇就有趣。
不过若把异国情调生吞活剥地搬到自己家里来,身体力行,则新奇往往变成为桎梏,有趣往往变成为肉麻。
基于这种道理,很有些人至今喝茶并不加白糖与牛奶。
20、若要一天不得安,请客;
若要一年不得安,盖房;
若要一辈子不得安,娶姨太太。
21、褴褛的衣衫,是贫穷的罪过,却是乞丐的袍褂,他的职业的优美的标识,他的财产,他的礼服,他公然出现于公共场所的服装。
没有人肯过问他的宗教或政治倾向。
他是世界上唯一的自由人。
话虽如此,谁不到山穷水尽谁也不肯做这样的自由人。
只有一向做神仙的,如李铁拐和济公之类,游戏人间的时候,才肯短期的化身为一个乞丐。
22、我看见过一些得天独厚的男男女女,年轻的时候愣头愣脑的,浓眉大眼,生僵挺硬,像是一些又青又涩的毛桃子,上面还带着挺长的一层毛。
他们是未经琢磨过的璞石。
可是到了中年,他们变得润泽了,容光焕发,脚底下像是有了弹簧,一看就知道是内容充实的。
他们的生活像是在饮窖藏多年的陈酿,浓而芳冽!对于他们,中年没有悲哀。
23、理想的退休生活就是真正的退休,完全摆脱赖以糊口的职务,作自己衷心所愿意作的事。
有人八十岁才开始学画,也有人五十岁才开始写小说,都有惊人的成就。
狗永远不会老得到了不能学新把戏的地步。
何以人而不如狗乎? 24、从前我常见提笼架鸟的人,清早在街上溜达(现在这样有闲的人少了)。
我感觉兴味的不是那人的悠闲,却是那鸟的苦闷。
鸟到了这种地步,我想它的苦闷,大概是仅次于粘胶纸上的苍蝇,它的快乐,大概是仅优于在标本室里住着罢? 25、鲁迅死前遗言不饶怒人,也不求人饶恕。
那种态度当然也可备一格。
不似鲁迅那般伟大的人,便在体力不济时和人类容易妥协。
我僵卧了许多天之后,看着每个人都有人性,觉得这世界还是可留恋的。
不过我在体温脉搏都快恢复正常时,又故态复萌,眼睛里揉不进沙子了。
北宋散文家苏辙名人名言大全摘抄 苏辙(10391112年),字子由,北宋散文家,自号颍滨遗老。
卒,谥文定。
汉族,眉州眉山(今属四川)人。
嘉祐二年(1057)与其兄苏轼同登进士科。
神宗朝,为制置三司条例司属官。
因反对王安石变法,出为河南推官。
哲宗时,召为秘书省校书郎。
元祐元年为右司谏,历官御史中丞、尚书右丞、门下侍郎因事忤哲宗及元丰诸臣,出知汝州,贬筠州、再谪雷州安置,移循州。
徽宗立,徙永州、岳州复太中大夫,又降居许州,致仕。
唐宋八大家之一,与父洵、兄轼齐名,合称三苏。
苏辙名人名言: 人生在世,不出一番好议论,不留一番好事业,终日饱食暖衣,不所用心,何自别于禽兽。
慈孝之心,人皆有之。
君子为国,正其纲纪,治其法度。
杉能遂其性,不扶而直,其生能傲冷雪,而死能利栋宇者,与竹柏同,而以直过之。
政无旧新,以便民为本。
专以一身任天下,其智之所不见,力之所不举者多矣。
寒暑不能移,岁月不能败者,惟松柏为然。
涅于浑浊而不缁。
不为易勇,不为崄怯。
临乎死生得失而不惧。
主大计者,必执简以御繁。
非举无以知其贤,非试无以效其实。
财者,为国之命而万事之本。
示之以形,禁之以势,使之望而不敢犯,犯而无所得。
兵有奇正,旋相为用,如环之无端。
法立于上则俗成于下。
贵而犯法,义不得宥;
过而知改,恩不废叙。
法行于贱而屈于贵,天下将不服。
世未有不自下而能高,不自近而能远者。
戒心之易忘,而骄心之易生。
无以待之,则十百而乱;
有以待之,则千万若一。
无事则深忧,有事则不惧。
未有不能正身而能正人者也。
以言责人甚易,以义持己实难。
以烦手烹鱼,则鱼必溃;
使学者制锦,则锦必伤。
遇繁而若一,履险而若夷。
文者,气之所形。
然文不可以学而能,气可以养而致。
有能推至诚之心而加以不息之文,则天地可动,金石可移。
中国台湾著名散文家张晓风经典语录摘抄 张晓风,中国台湾著名散文家。
毕业于台湾东吴大学,并曾执教于该校及香港浸会学院,现任台湾阳明医学院教授。
20xx年作为亲民党候选人当选台湾地区第八届立法委员(不分区立委)。
张晓风经典语录: 对一个人,恨并非最残忍的行径,淡漠才是最具杀伤力的武器。
真英雄何所遇?他遇到的是全身的伤痕、是孤单的长途、以及愈来愈真切的渺小感。
在生命高潮的波峰,享受它;
在生命低潮的波谷,享受它;
享受生命,使得我感到自己的幸运;
忍受生命,使得我了解自己的韧度。
两者皆令我喜悦不尽。
在你想尽办法以为可以看到更多东西的时候,生命总还留下一段奥秘,是你想不通猜不透的。
愿我的生命也是这样的,没有大多绚丽的春花、没有太多飘浮夏云、没有喧哗、没有旋转的五彩,只有一片安静纯朴的白色,只有成熟生命的深沉与严肃,只有梦,像一样红枫那样热切殷实的梦。
原来,世事是可以在一回首之间成风成烟的,原来一切都可以在笑谈间作梦痕看的,那么,这世间还有什么不能宽心、不能放怀的呢? 有一种花,你没有看见,却信它存在。
有一种声音,你没有听见,却自知你了解。
生命是一项随时可以中止的契约,爱情在最醇美的时候,却可以跨越生死。
一杆简单的雨荷,可绘出多少形象之外的美善。
一片亭亭靑叶,支撑了多少世纪的傲骨。
倘有荷在池,倘有荷在心,则长长的雨季何患。
我原来就是这样的角色。
要紧的是,让我们有一个热闹的戏台,演着美好的戏剧,让我们的这一季,充满发亮的记忆。
我希望每一个人都尽自己的力,不管他的才分如何,上天并没有划定一批人,准许他们可以单凭才气而成功。
我仍是中天的月色,千年万世,做一名天上的忠恳的出纳员,负责把太阳交来的光芒转到大地的帐上,我不即不离,我无盈无缺,我不喜不悲,我只是一丸冷静的岩石,遥望有多事多情多欲多悔的人世。
我们所有的人,都拖延着不去生活,老是梦想着天边一座奇妙的玫瑰园,却偏偏不去欣赏今天就开放在我们窗口的玫瑰。
我不只在我里,我在风我在海我在陆地我在星,你必须少爱我一点,才能去爱那藏在大化中的我。
等我一旦烟消云散,你才不致猝然失去我,那时,你仍能在蝉的初吟、月的新圆中找到我。
文学有两个可贵的地方,一个是语言,一个是文字,那当然也有语言文字之后的思考方式。
如果你不忠诚于你的语言,又不忠诚于你的文字,那就麻烦了 天涯之遥,也无非是把一只脚不断地去放在另一只脚的前面而已。
天地也无非是风雨中的一座驿亭,人生也无非是种种羁心绊意的事和情,能题诗在壁总是好的! 树在,山在,大地在,岁月在,我在,你还要怎样更好的世界? 生命有如一枚神话世界里的珍珠,出于砂砾,归于砂砾,晶光莹润的只是中间这一段短短的幻象啊! 生命太完美,青春太完美,甚至连一场匆匆的春天都太完美,完美到像喜庆节日里一个孩子手上的气球,飞了会哭,破了会哭,就连一日日空瘪下去也是要令人哀哭的啊! 生命是一桩太好的东西,好到你无论选择什么方式度过,都像是一种浪费。
生命是一项随时可以中止的契约,爱情在最醇美的时候,却可以跨越生死。
生命如雨,看似美丽,但更多的时候,你得忍受那些寒冷和潮湿,那些无奈与寂寞,并且以晴天的幻想度日。
如两岸只因我们之间恒流着一条莽莽苍苍的河。
我们太爱那条河,太爱太爱,以致竟然把自己站成了岸 如果我们不能相爱,至少我们可以相容;
如果我们不能互相谅解,至少我们可以互相理解。
如果生命是一瓮酒,我们爱的不是那百分之几的酒精成分,而是那若隐若现的芬芳。
如果生命是花,我们爱的不是那娇红艳紫,而是那和风丽日的深情的舒放。
如果生命是月球,我们爱的不是那些冷硬的岩石,而是在静夜里那正缓缓流下来的温柔的白丝练。
如果生命是玉,我们爱的不是它的估价表,而是那暖暖柔光中所透露的讯息。
日子是美丽辉亮的,我爱的是日子的本身;
如果日子是黯淡难熬的,我感激的是:我竟有那么完好的健康能以承受这一切。
人生世上,一颗心从擦伤、灼伤、冻伤、撞伤、压伤、扭伤,乃至到内伤,那能一点伤害都不受呢?如果关怀和爱就必须包括受伤,那么就不要完整,只要撕裂,基督不同于世人的,岂不正在那双钉痕宛在的受伤手掌吗? 青春太好,好到你无论怎么过都觉得浪掷,回头一看,都要生悔。
你在我们眼中永远杰出,你可以贫穷、可以失败、甚至可以潦倒。
诗诗,如果我们骄傲,是为你本身而骄傲,不是为你的健康美丽或者聪明。
你是人,不是我们培养的灌木,我们决不会把你修剪成某种形态来使别人称赞我们的园艺天才。
距离能缩近两人的心,也能割断两人的情。
剪水为衣,搏山为钵,山水的衣钵可授之何人?叩山为钟鸣,抚水成琴弦,山水的清音谁是知者?山是千绕百折的璇玑图,水是逆流而读或顺流而读的回文诗,山水的诗情谁来领管? 既然青春是一场无论做什么都觉得浪掷的憾意,何不反过来想想,那么,也几乎等于无论诚恳地做了什么都不必言悔。
爱一个人就是在拨通电话时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才知道原来只是想听听那熟悉的声音,原来真正想拨通的,只是心底的一根弦。
爱一个人就是喜欢两人一起收尽桌上的残肴,并且听他在水槽里刷碗的音乐事后再偷偷地把他不曾洗干净的地方重洗一遍。
爱一个人就不免希望自已更美丽,希望自己被记得,希望自己的容颜体貌在极盛时于对方如霞光过目,永不相忘,即使在繁花谢树的冬残,也有一个人沉如历史典册的瞳仁可以见证你的华采。
爱的反面不是恨,是漠然。
物理学家可以说,给我一个支点,一根杠杆,我就可以把地球举起来。
而我说,给我一个解释,我就可以再相信一次人世,我就可以接纳历史,我就可以又义无反顾地拥抱这荒凉的城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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