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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秦散文选注-先秦散文选注罗根泽pdf

admin2023-12-28fc电子22 ℃0 评论

《韩非子·说林下》阅读理解

  晋中行文子出亡,过于县邑。

从者曰:“此啬夫②,公之故人③,公奚不休舍④?且待⑤后车。

”文子曰:“吾尝好音,此人遗我鸣琴;
吾好佩,此人遗我玉环,是振⑥我过者也。

以求容⑦于我者;
吾恐其以我求容于人也。

”公去之。

果收⑧文子后车二乘而献之其君矣。

  注释   ①选自《韩非子·说林下》。

②啬夫:乡官。

③故人:老朋友。

④奚不休舍:为何不在啬夫家里休息。

⑤待:等候。

⑥振:激发,助长。

⑦容:容悦。

⑧收:扣留。

  阅读训练   1.解释句中加点的词。

  ①公去之 ____ ②此人遗我鸣琴_____   ③公奚不休舍_____ ④吾好佩,此人遗我玉环_____   2.与“晋中行文子出亡”的“亡”词义相同的两项是 ( )   A.或以为死,或以为亡 B.河曲智叟亡以应   C.亡羊补牢,未为晚矣 D.广故数言欲亡   3.给句中加点的字注音。

  ①此人遗我玉环( ) ②公奚不休舍( )   4.翻译句子。

  ①晋中行文子出亡,过于县邑。

  译文:   ②吾恐其以我求容于人也。

  译文:   5.短文中,“公奚不休舍”的原因是________________晋中行文子的担忧有道理吗?请说明理由。

(用文中语句回答)   _________   1.①离开;
②赠送;
③何,什么;
④“佩”同“佩”,佩戴。

2.AD (AD都是逃亡,逃跑;
B同“无”,没有;
C丢失。

)3.①w i ②x 4.①晋国的中行文子逃亡,从一个县城经过。

②我恐怕他用我(作资本)向他人献媚取宠。

5.以求容于我者,吾恐其以我求容于人也。

(啬夫)果收文子后车二乘而献之其君矣。

  译文   晋国的中行文子逃亡,从一个县城经过。

随从说:“这个乡官,是您的老朋友,您为何不在他家里住下?并且可等待后面的`车辆。

”文子说:“(过去),我曾经爱好音乐,这个人送我鸣琴;
我爱好佩带,这个人就送给我玉环,这是助长我的过失。

!以求得我的欢心的人,我恐怕他用我(作资本)向他人献媚取宠。

”于是就离开了这个县城。

果然,(啬夫)扣留下文子后面的两辆车马,而献给了他的新主子。

韩非子,说林下,原文及注释

【原文】 靖郭君将城薛,客多以谏。

靖郭君谓谒者无为客通。

齐人有请者曰:“臣请三言而已矣!益一言,臣请烹。

”靖郭君因见之。

客趋而进曰:“海大鱼。

”因反走。

君 曰:“客有于此。

”客曰:“鄙臣不敢以死为戏。

”君曰:“亡,更言之。

”对曰:“君不闻大鱼乎?网不能止,钩不能牵,荡而失水,则蝼蚁得意焉。

今夫齐,亦 君之水也。

君长有齐阴,奚以薛为?夫齐,虽隆薛之城到于天,犹之无益也。

”君曰:“善。

”乃辍城薛。

【译文】    靖郭君田婴准备在薛邑筑城墙,门客多来劝阻。

靖郭君叫传达人员不要给那些门客通报。

有一个齐国门客要求接见,说:“我只要说三个字就行了,多说一个字就请 把我烹死。

”靖郭君就召见了他。

门客急步前来禀告说:“海大鱼。

”说完转身就走。

靖郭君说:“你不要走,留下把话说完吧。

”门客说:“我不敢拿死来开玩 笑。

”靖郭君说:“别这么说,您继续说下去。

”门客说:“您没听说过海大鱼吗?用鱼网捕不到它,用鱼钩牵不上它;
可是,当干得连一滴水都没有时,小小的蚂 蚁、蝼蛄也能制服它。

如今齐国也是您的水呀。

如果您永远拥有齐国,要了薛邑又有什么用呢?可是当您失掉了齐国,即使把薛邑的城墙筑得天一样高,又有什么用 呢?”靖郭君说:“好。

”于是放弃了在薛邑筑城墙的打算。

  【评析】 我们在推销时最困难的局面就是没开口、人家就一口拒绝了。

对待这种情况,就要出奇招、用富有引诱力的惊人之语制造悬念,用他人的好奇心来诱使他听我们的话语和建议。

“海大鱼”就是一个很具悬念的钓语。

“一山不能容二虎”,与国王是兄弟既显贵也很危险,绝不能让国王觉得你有取而代之的野心。

在公司、在单位,我们位高权重时,也要时时摆正自己的位置,决不要让他人抓住你有非分之想的把柄。

《庄子·外篇·马蹄》原文鉴赏

《庄子·外篇·马蹄》原文鉴赏 (解题) 本篇以“马蹄”为名,但所讨论的并非马蹄,这只是篇首的两个字,句为“马,蹄可以践霜雪”,“马,蹄” 实为二词。

这是古著名篇的习惯。

主旨在论事物一任自然,不能以人的造作伤其本然之性。

原 文 马,蹄可以践霜雪,毛可以御风寒,龁草饮水,翘足而陆 (一),此马之真性也 (二),虽有义台路寝 (三),无所用之。

及至伯乐,曰: “我善治马。

”烧之,剔之,刻之,雒之。

连之以羁絷 (四),编之以皂栈,马之死者十二三矣。

饥之,渴之,驰之,骤之,整之,齐之,前有橛饰之患,而后有鞭策之威,而马之死者已过半矣。

陶者曰:“我善治埴。

圆者中规,方者中矩。

”匠人曰: “我善治木。

曲者中钩,直者应绳。

”夫埴木之性,岂欲中规矩钩绳哉! 然且世世称之曰:“伯乐善治马,而陶匠善治埴木。

”此亦治天下者之过也。

解 说 (一)“翘足而陆”: 成疏谓为“举足而跳掷”。

用表马的情态,似也无可厚非。

如此解法,“陆”便释为跳跃。

但下文有“陆居则食草饮水”,如以“陆”为跳跃,便不通了。

因有以陆地为释的,而同一字在同篇中而表达同一事物的神态,采用两种解释便不相宜了。

郭庆藩《庄子集释》指出:“陆”为“踛”之讹。

踛是“䟸
”的异体。

《说文》:“䟸
,曲胫也,读若逵。

”曲胫就是走动,“翘足”就是抬腿。

依此做解,这句话便是抬起腿来走动。

郭著又以“《释文》在本作翘尾”,认为“足”作“尾”,就不必然了。

用以解“陆居则食草饮水”也是通的。

(二) “此马之真性也”: “真性” 即本性。

(三) “虽有义台路寝”: “义”通“我”借为峨,高也。

“路”大也。

“寝” 居室。

(四)“连之以羁絷”:“羁”络首的笼头。

“絷”本作“馽”,绊足的绳索。

语 译 马,蹄可以踏着霜雪行走,毛可以挡御风寒,吃草饮水,抬起腿来走动,这就是马的本性,虽然有高台子大房屋,却派不上用场。

到了伯乐出现,他说:“我能够管好马匹。

”于是烧毛啊,削脚啊,烙火印啊,钉蹄铁啊 (附注: “雒”通“落”),把笼头、绊腿的绳索用来牵引,把它编排在槽前棚下,十匹马就死去两三匹了。

又来饿它,渴它,使奔驰,加速度,规整它,驯服它。

前有嘴戴嚼子头戴缨的苦恼,后有鞭笞抽打的威胁,马死的就超过一半了。

陶工说: “我能够处理黏土,圆的滚圆,方的方正,合乎规矩。

”木工说:“我能处理木材,弯的曲弯,直的笔直,合乎钩绳。

”说到黏土和木材的本性,哪里想要合规矩钩绳的规范呢! 可是一代一代的都称赞说:“伯乐能够管好马,陶工、木工能够处理黏土和木材。

” 这也是治理天下的人所犯的毛病。

原 文 吾意善治天下者不然。

彼民有常性,织而衣,耕而食,是谓同德 (一)。

一而不党 (二),命曰天放。

故至德之世,其行填填,其视颠颠 (三)。

当是时也,山无蹊隧,泽无舟梁。

万物群生,连属其乡。

鸟兽成群,草木遂长。

是故禽兽可系羁而游,鸟鹊之巢可攀援而窥。

夫至德之世,同与禽兽居 (四),族与万物并,恶乎知君子小人哉!同乎无知,其德不离;
同乎无欲,是谓素朴,素朴而民性得矣。

及至圣人,蹩躠为仁,踶跂为义 (五),而天下始疑矣。

澶漫为乐,摘僻为礼 (六),而天下始分矣。

故纯朴不残,孰为牺尊?白玉不毁,孰为珪璋?道德不废,安取仁义?性情不离,安用礼乐?五色不乱,孰为文采?五声不乱,孰应六律?夫残朴以为器,工匠之罪也;
毁道德以为仁义,圣人之过也。

夫马陆居则食草饮水,喜则交颈相靡,怒则分背相踶,马知已此矣 (七)。

夫加之以衡扼,齐之以月题 (八),而马知介倪 
扼鸷曼诡衔窃辔(九)。

故马之知而态至盗者(十), 伯乐之罪也。

夫赫胥氏之时,民居不知所为,行不知所之,含哺而熙,鼓腹而游,民能以此矣(十一)。

及至圣人,屈折礼乐以匡天下之形,县跂仁义以慰天下之心,而民乃始踶跂好知,争归于利,不可止也。

此亦圣人之过也。

解 说 (一)“是谓同德”:“同”共也。

在此做专词用。

“同德”可解为“共性”。

(二) “一而不党”: “一” 整也。

“党” 私也,私则排异。

(三) “其行填填,其视颠颠”: “填填” 从容之貌。

“颠颠” 无心之貌。

(四)“同与禽兽居”:从其并列句“族与万物并”看,此句当为“居与禽兽同”。

“居”,“起居”之略,意为生活,与“族”意为品类并立。

“同”共也,与 “并” (匹也),并立。

(五)“蹩躠为仁,踶跂为义”:“蹩躠”音别谢(bie xie),跛足。

“踶”即踢, “跂”爬行。

对“蹩躠”、“踶跂”二词, 注家多以费力、 奋力为解,但不足传其形象。

二词都是以行路为喻。

跛足则一瘸一拐,踢爬便一溜歪斜,都是不正的状态。

(六)“澶漫为乐,摘僻为礼”:“澶漫”、“摘僻”注家释为放纵、拘束。

如依字义取解,“澶”是水流,“漫”是漫溢。

水流漫溢,以喻感情的滥发。

“摘”是拣取,“僻”是邪僻。

拣取邪僻,喻其拣拾些扭曲了的东西。

两词表示对礼乐的鄙视。

(七) “马知已此矣”: “已”止也。

(八) “齐之以月题”: “月题”是加之马额上的月形金属饰物。

因此“齐”便以装饰解之。

装饰固然也有损自然,但与对马加以束缚,违反其本性不相类。

大概“月题”也不单是装饰,而是一种限制。

故“齐之”以释约束、限制为宜。

(九)“而马知介倪闉扼鸷曼诡衔窃辔”:这是说马在毁坏加在它身上的设备,以示抗拒。

“介倪”,“倪”为輗之假,是车辕与衡连接处的关键。

“介”横在中间。

马横立在輗的中间,便无法驾车。

“闉扼”,“扼”为轭之假,是支持衡在驾车时卡在马身上的。

“闉”弯曲。

把轭扭弯,车便无法驾驶。

“鸷曼”,“曼” 为䡬
之假, 是车盖及四周的布帘。

“鸷”撞击。

把䡬
撞坏, 车便残破。

“诡衔”,“衔”马嚼子。

“诡”偷着脱掉或咬坏。

“窃辔”,“辔”缰绳。

“窃”暗中咬断。

都是破坏行为。

(十) “故马之知而态至盗者”: “态”在句中无所取义。

实为 “能” 之误字。

(十一)“民能以此矣”: 上有句“马知已此矣”,结构相同,但此为“以此”,彼为“已此”,实则“以”“已” 相通,“以此”即“已此”。

语 译 我认为能够治理天下的不是这样。

那些民众是有一定之性的。

织布穿衣,种田吃饭,这就叫做共同的品性。

作为一个整体而不分你我,把它叫做自然存在。

在那品性最高的时候,行动那样从容悠闲,目光那样任意随便。

在这时候,山里明道暗道一概皆无,水上没有船只和桥梁。

各种物类齐生共存,所在之地连接成一片。

鸟兽繁盛成群,草木尽情地生长。

就这样,禽兽可以绑着牵着来玩耍,鸟鹊的窝巢可以爬上去扒着偷看。

那品性最高的时候,人和禽兽在一起生活,物种和各种物类都不做分别,怎么分得出君子小人呢! 都一样没有知识,本然的品性没有脱离;
都一样没有欲念,(附注: “同乎无欲” 之下,似脱“其德不□” 一句,有此语意方足。

“□”权作“坠”)。

〔本然的品性没有失落〕,这就是素朴,素朴就算抓到民性了。

到圣人出现以后,一瘸一拐地做什么仁,一溜歪斜地做什么义,天下开始疑惑了。

感情冲动作为乐,拣拾破烂儿作为礼,天下就开始分裂了。

如果不把纯真的木胎残毁,谁能做成牺尊? 不把白玉破坏,谁能制作珪璋等礼器? 本始和其所派生的品性没有废弃,要仁义干什么?人原有的感情没有改变,礼乐有什么用处? 正色没有紊乱,有谁去搞什么文采? 正声没有紊乱,有谁应合什么六律? 残毁纯真的木胎制造器具,是工匠的错误;
毁弃本始和其所派生的品性来推行仁义,就是圣人的错误了。

马,走动着吃草饮水,高兴时就互相脸贴脸地亲昵,不高兴时就背过身子连踢带踹,马的智慧就是这些了。

待到把衡、轭加在它身上,把金的月题箍在它头上以后,马就懂得了横身立在輗的中间,扭弯卡在身上的车轭,撞坏车䡬
, 咬断嚼子,挣脱缰绳。

马的智慧竟然像强盗一样,都是伯乐的过错。

当古来赫胥氏的时代,人们在家都不懂得要干什么,出门也不晓得要到哪里去。

嘴里嚼着食物自由玩耍,吃饱了肚子随意游荡,人们所能够做的就是这些了。

有了圣人出现以后,扭折着礼乐来整饬人们的外貌,高吊起仁义来安抚天下人的心灵,人们也就开始一溜歪斜地费尽心力,争持着寻讨便宜,再无法停下来了。

这也是圣人的错误啊! 。

《庄子》外篇·马蹄原文及译文

  外篇·马蹄   作者:庄子及门徒   马,蹄可以践霜雪,毛可以御风寒。

齕草饮水,翘足而陆,此马之 真性也。

虽有义台路寝,无所用之。

及至伯乐,曰:“我善治马。

” 烧之,剔之,刻之,雒之。

连之以羁絷,编之以皂栈,马之死者十二 三矣!饥之渴之,驰之骤之,整之齐之,前有橛饰之患,而后有鞭 生筴之威,而马之死者已过半矣!陶者曰:“我善治埴。

”圆者中规, 方者中矩。

匠人曰:“我善治木。

”曲者中钩,直者应绳。

夫埴木之 性,岂欲中规矩钩绳哉!然且世世称之曰:“伯乐善治马,而陶匠善 治埴木。

”此亦治天下者之过也。

  吾意善治天下者不然。

彼民有常性,织而衣,耕而食,是谓同德。

一而不党,命曰天放。

故至德之世,其行填填,其视颠颠。

当是时也 ,山无蹊隧,泽无舟梁;
万物群生,连属其乡;
禽兽成群,草木遂长 。

是故禽兽可系羁而游,鸟鹊之巢可攀援而窥。

夫至德之世,同与禽 兽居,族与万物并。

恶乎知君子小人哉!同乎无知,其德不离;
同乎 无欲,是谓素朴。

素朴而民性得矣。

及至圣人,蹩躠为仁,踶跂为义, 而天下始疑矣。

澶漫为乐,摘僻为礼,而天下始分矣。

故纯朴不残, 孰为牺尊!白玉不毁,孰为珪璋!道德不废,安取仁义!性情不离, 安用礼乐!五色不乱,孰为文采!五声不乱,孰应六律!   夫残朴以为器,工匠之罪也;
毁道德以为仁义,圣人之过也。

夫马 陆居则食草饮水,喜则交颈相靡,怒则分背相踢。

马知已此矣!夫加 之以衡扼,齐之以月题,而马知介倪闉扼鸷曼诡衔窃辔。

故马之知而 能至盗者,伯乐之罪也。

夫赫胥氏之时,民居不知所为,行不知所之, 含哺而熙,鼓腹而游。

民能已此矣!及至圣人,屈折礼乐以匡天下之 形,县跂仁义以慰天下之心,而民乃始踶跂好知,争归于利,不可止 也。

此亦圣人之过也。

  译文   漠北大草原,野马动成群。

啊,自由的象征!   史前时代,是我们的祖先有求于马,而马无求于人。

马与人曾经互不相识,真正平等。

  快蹄跑雪踏坚冰,厚毛抗风御寒冷。

适应辽阔荒凉的环境,是马的天性。

  渴了自寻甜泉喝,饿了自觅茂草啃。

喜欢独立自在的生存,是马的天性。

  翘起后腿尥蹶子,踢偷咬的豺狗,踢追捕的猎人。

爱和平,是马的天性。

  马群告别故乡,被卖进城,看见高楼大厦,非常吃惊。

母马嘶叫:“天啦,里面居然住人!”公马喷鼻:“但愿这里不住我们。

”   与人类的相识,乃马类的不幸。

一旦被相马权威伯乐先生看中,检验合格,便是马最大的不幸。

伯乐通知马主人:“牵那畜牲来受训。

”从此开始苦难的历程。

  训练班的总教练是伯乐,姓孙,名阳,又名伯乐,以马师的身份侍候爱马的秦穆公。

其实伯乐是一个群体的共名,哪个时代都有,哪个国家都有,可以姓张李王,赵钱孙。

他对人说,“鄙人的特长是整治畜牲。

”他对马说:“朋友,我了解你。

你们谁优谁劣,谁纯谁杂,谁千里谁豆腐,我一眼能看出来。

请信任我,同我愉快合作。

”那些好出风头的马见他走来,都很激动,引颈长嘶。

  训练课程可分两个阶段。

  第一阶段,烙烧杂毛,理鬃剪鬣,修脚钉掌,火印打号,安笼头,衔嚼铁,系缰绳,又用皮带捆扎背部、胸部、腋部、腹部、臀部,再拖进马棚内,关入糟枥,押上栈床,其事甚烦。

有一些天性倔强的马,受不了一连串的厚爱,或咬或踢,怙恶不悛,遂被拉到屠场,宰了卖肉。

第一阶段结束,十有二三之马被杀。

  第二阶段,耐饥考验,饿毙一批,耐渴考验,又渴死一批。

测试高速长跑能力,倒毙一批。

突然加速,说是培养爆发力,又累死一批。

整顿作风,淘汰自由散漫分子。

统一步调,清洗离心离德分子。

这两类被叫做害群之马,当场屠了示众。

第二阶段结束,十有五六之马已呜呼了。

  伯乐训练班能卒业的马仅有小部分,均获毕业证,被称为良骏。

因其毛色互异,赐以嘉名,例如骅、骝、骢、(马因)、(马辛)、骓、骐、骠、骝、骊,都很好听。

可怜这些骏马,口中嚼铁横卡,压疼舌根硌疼牙,缰绳一拉,勒痛嘴巴,全身绊绊挂挂,从颈项周围到肛门上下,屁股还要挨鞭打,说不出的尴尬,天性完全抹杀。

自然之马,悲哉,被改造成人类之马!   岂但整治马匹,人间七十二行,行行都有伯乐先生。

陶匠说:“鄙人的特长是整治粘土,捏造陶器,圆的溜圆,方的正方。

不信请用圆规比比,矩尺量量。

”木匠说:“鄙人的特长是整治木料,打造木器,曲的正曲:直的笔直,不信请用曲线板比比,直尺量量。

”伯乐何其多呀!   马师强奸马意,还以为马应该谢他的恩。

似乎马喜欢被整治,被勒,被鞭。

  陶匠强奸土意,还以为土应该谢的他恩。

似乎土喜欢被整治,被捏成方圆。

  木匠强奸木意,还以为木应该谢他的恩。

似乎木喜欢被整治,被曲,被直。

  有谁尊重马的天性,土的天性,木的天性,为马呼吁,为土呼吁,为木呼吁。

我只听见一片激赏之声,说孙马师本领高,说张陶匠技艺强,说李木匠工夫好。

  七十二行之外,还有国王。

  国王强奸民意,还以为百姓应该谢他的恩。

似乎大家喜欢被整治,被管,被奴。

他永远不晓得自己有什么错,正如七十二行大大小小的伯乐,洋洋得意,死不觉悟。

当然,我说的是坏国王。

  好国王的治天下不会是那样的,我相信。

  好国王能觉悟。

他晓得,百姓有百姓的永恒。

织布穿衣,耕田吃饭,便是百姓的永恒。

国王江山易改,百姓永恒难变。

凡是百姓,同得耕织,同得吃穿。

同得就是同德。

耕织吃穿便是百姓永恒的同德了。

好国王还晓得,百姓有百姓的自由。

百姓好比野马野牛野羊,自由蕃息在漠北草原上,各自成群,大家一样,不偏私,不朋党,一便交给大自然去牧放,就是天放。

所以好国王让百姓同德,让百姓天放,而不自作主张,弄得百姓停耕罢织,东流西浪,家破人亡。

国王有德,百姓记在心上。

所谓有德之世,就是这样。

  远古大酋长,比好国王更好国王。

那是至德之世,无为而治,天下平康,民间与官方互相遗忘。

人人肚子饱胀,身体肥胖,昂头向上,走起路来噔噔响。

谁也不必向谁低头,大家眼睛含笑,直视前方,看不见是非,不懂得你短我长。

物我混淆,彼此不分,真是好时光。

人快活,大自然也欢畅。

山不通车打隧洞,水不行船架桥梁。

万物与人和平共处,一切生命终老故乡,天下无逃亡。

山山群兽同居,树树众鸟合唱。

草不割,木不伐,到处莽莽苍苍。

虎豹牵去做朋友,不然发扬。

  从蒙昧的远古之世到启蒙的尧舜之世,至德萎缩了,降为有德,酋长膨胀了,升为国王。

好国王坏国王交替上台,这时候出现了圣人。

圣人耳聪目明,智能优异,发现社会危机,于是手忙脚乱。

(三‘贝’,如‘磊’)(上‘尸’下‘贝’)驮碑似的抬出仁来,快马赶路似的奔向义去。

众人见他如此卖力,不但不肯凑趣,反而对他怀疑:“人不为财,谁肯早起?嘻嘻。

”圣人又觉得仁义大道理,不太具体,于是制礼作乐,让礼法管制众人的行为,让音乐驯服众人的情绪,以为这样将有助于实践仁义。

他哪晓得结果是引起了更严重的社会危机。

礼法使人弄虚作假,成了高级诈骗。

音乐使人纵情快意,成了低级文娱。

从前家家耕织,同心同德,人皆是一样的。

现在一分为二,一些人锻炼成伪君子,一些人熏陶成真小人。

社会由此分裂,永不归一。

理想国就这样坍成废墟。

  所以我说:   不砍倒朴素的檀,哪有檀木。

  不雕檀木,哪有祭怀。

  不设祭怀,怎好祭拜神祗。

  不敲碎天真的噗,哪有白玉。

  不琢白玉,哪有朝版。

  不握朝版,怎能朝拜君王。

  不整垮天下正德,谁去听鼓吹仁义。

  不毁掉天性常情,谁需要制礼作乐。

  不沉湎五彩诱惑,谁去看美术图案。

  不接受五声扰乱,谁需要音乐律吕。

  砍倒朴素,敲碎天真,工匠是罪人。

  整垮正德,毁掉天性,圣人是案犯。

  漠北大草原,自由的野马,朴素的野马,天真的野马,渴了自寻甜泉,饿了自觅茂草,喜了交颈摩擦,怒了回身踹踢。

生活方式简单,学得这四方面的技能,够之足矣。

文明人的狡猾狃狠,马不明白。

马做梦也想不到人有那样坏。

  一经整治,马就明白。

人有政策,马有对策。

马被派去拉车,背上压辕,颈上套轭,额上戴累赘的铜镜,奈何不得。

马失群而孤绝,用阴险的目光看周围的一切。

扭颈缩项,诡计脱轭。

猛拖蛮撞,皮带断裂。

偷咬缰绳,暗吐嚼铁。

鬼鬼崇崇,似人做贼。

朴素天真,完全毁灭。

谁逼马学坏的?伯乐伯乐,难道罪责!   远古大酋长的至德之世,无为而治,家家户户安居耕织。

人人思想自由而不起坏心,行为自由而不干坏事。

一边嚼一边笑,吃饭也在舞蹈。

东走走西逛逛,消消肚子饱胀。

生活方式简单,学得耕织两方面的技能,够之足矣。

后代人的诡诈贪婪,他们那时做梦也想不到。

  后代出了圣人,抬仁奔义,制礼作乐,天下就弄糟了。

礼乐剥夺行为自由,仁义妨碍思想自由,使家家户户不安居耕织,而去矜夸智能,而去追逐利益。

昏居乱臣,酷吏奸商,大盗恶贼,伪君子啦真小人啦一齐上阵。

朴素天真,荡然不存。

谁教人学坏的?圣人圣人,该承担犯错误的责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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