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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林清玄散文-林清玄叙事散文短篇

admin2023-12-28wl棋牌20 ℃0 评论

适合中学生阅读的林清玄散文

  林清玄总是以朴实无华的文字告诉我们做人的真理。

林清玄,他拥有孩子的纯真,女人的细腻和男人的理智。

散文,供大家欣赏。

适合中学生阅读的林清玄散文:真正的桂冠   有一位年轻的女孩写信给我,说她本来是美术系的学生,最喜欢的事是背着画具到阳光下写生,希望画下人世间一切美的事物。

寒假的时候她到一家工厂去打工,却把右手压折了,从此,她不能背画具到户外写生,不能再画画,甚至也放弃了学校的课业,顿觉生命失去了意义;
她每天痛苦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任何事情都带着一种悲哀的情绪,最后她向我提出一个问题: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这个问题使我困惑了很久,不知如何回答。

也使我想起法国的侏儒大画家罗德列克(toulouselautrec)。

罗德列克出身贵族,小的时候聪明伶俐,极得宠 爱,可惜他 在十四岁的时候不小心绊倒,折断了左腿,几个月后,母亲带着他散步,他跌落阴沟,把右腿也折断了,从此,他腰部以下的发育完全停止,成为侏儒。

  罗德列克的遭遇对他本人也许是个不幸,对艺术却是个不幸中的大幸,罗德列克的艺术是在他折断双腿以后才开始诞生,试问一下:罗德列克如果没有折断双腿,他是不是也会成为艺术史上的大画家呢,罗德列克说过:“我的双腿如果和常人那样的话,我也不画画了。

”可以说是一个最好的回答。

  从罗德列克遗留下来的作品,我们可以看到,他对正在跳舞的女郎和奔跑中的马特别感兴趣,也留下许多佳作,这正是来自他心理上的补偿作用,借着绘画,他把想跳舞和想骑马的美梦投射在艺术上面,因此,罗德列克倘若完好如常人,恐怕今天我们也看不到舞蹈和奔马的名作了。

  每次翻看罗德列克的画册,总使我想起他的身世来。

我想到:生命真正的桂冠到底是什么呢?是做一个正常的人而与草木同朽?或是在挫折之后,从灵魂的最深处出发而获得永恒的声名呢?这些问题没有单一的答案,答案就是在命运的摆布之中,是否能重塑自己,在灰烬中重生。

  希腊神话中有两个性格绝对不同的神,一个是理性的、智慧的、冷静的阿波罗;
另一个是感性的、热烈的、冲动的戴奥尼修斯。

他们似乎代表了生命中两种不同的气质, 一种是热情浪漫,一种是冷静理智,两者在其中冲激而爆出闪亮的火光。

  从社会的标准来看,我们都希望一个正常人能稳定、优雅、有自制力,希望每个人的性格和表现像天使一样,可是这样的性格使大部分人都成为平凡的人,缺乏伟大的野心和强烈的情感。

一旦这种阿波罗性格受到激荡、压迫、挫折,很可能就像火山爆发一样,在心底的戴奥尼修斯伸出头来,散发如倾盆大雨的狂野 *** ,艺术的原创力就在这种情况生发,生活与命运的不如意正如一块磨刀石,使澎湃的才华愈磨愈锋利。

  史上伟大的思想家大部分是阿波罗性格,为我们留下了生命深远的刻绘;
但是史上的艺术家则大部分是戴奥尼修斯性格,为我们烙下了生命 *** 的证记。

也许艺术家们都不能见容于当世,但是他们留下来的作品却使他们戴上了永恒、真正的桂冠。

  这种命运的线索有迹可循,有可以转折的余地。

失去了双脚,还有两手;
失去了右手,还有左手;
失去了双目,还有清明的心灵;
失去了生活凭惜,还有美丽的梦想——一只要生命不被消灭,一颗热烈的灵魂也就有可能在最阴暗的墙角燃出耀目的光芒。

  生命的途程就是一个惊人的国度,没有人能完全没有苦楚地度过一生,倘若一遇苦楚就怯场,一道挫折就同关斗室,那么,就永远不能将千水化为白练,永远个能合百音成为一歌,也就永远不能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

  如果你要戴真正的桂冠,就永远不能放弃人生的苦楚,这也许就是我对“我怎么办?”的一个答案吧! 适合中学生阅读的林清玄散文:一探静中消息   看过晓云法师的禅画,步出展览室时,台北已是黄昏了,沿着笔直的仁爱路向西边看去,一轮金澄澄的夕阳正高挂在大厦的顶端。

我向着夕阳的方向散步,发现整条仁爱路美丽的木棉花都落尽了,看似枯寂的木棉树,枝桠间的绿芽正从树中抽长出来。

  我恍然间觉得,金橙一样色泽的木棉花固然是美的,但那一刻,细嫩的芽之美也毫不逊色。

我又想起旧时乡间的木棉树,它们不仅会开美丽的花,花后还结成一颗颗的棉果,在初夏来临的时刻,棉果在空中爆开,声音隐然可闻,然后一丝丝如絮的木棉就从四空飘散下来,那景致比起光是开放掉落的木棉还美,因为它有果有棉,还能散落在广大的大地。

  可惜台北的人无福看到木棉有果,更看不到果中的棉絮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许是空气太污浊了,也许是车声太嘈杂了,也许是天空太灰黯了,台北的木棉总没有一株结出真正的木棉,这样想着,木棉絮在乡间飘落的姿势就更美了。

  我看过无数艺术家用心血创作的结晶,它们都或多或少有可观之处,但是我们看画的时候本来心是空的,看完之后整个被充实起来,有时候心里被塞得完全没有空间,总要经过一段宁溢的时间,心里才平静下来。

  看晓云法师的禅画,经验却是完全不同。

那种感觉仿佛我们在深夜里读陶渊明和王维的田园诗,短短几笔,淡淡着墨,不能激起心灵澎湃的情感,反使我们的澎湃安静下来。

它不是有东西塞进我们心里,而是把本来充塞在我们心中的俗虑清洗了出去,就像暴雨后的山涧,溪水初是混浊,在雨过天青之时,溪水整个清澈,而山中的泥泞污秽也被清洗一空。

  在生活的奔忙里,我们的心仿佛被充塞得饱满了,这种饱满使我们遇树不见树,过林不见林,更不要说能静下来看路边的小草小花了。

欣赏过晓云法师的禅画,它使我们饱满的心变成虚空,那虚空乃可以涵容,可以让大地穿梭,可以成为一片广阔的平野。

  晓云法师有一幅画,画中一个细小的汉子挑着黄麻,穿出了一片乱墨飞舞的树林,空白处写了这样几句:“本有黄麻三担重,如今只剩一担;
挑到一处放下来,正是身心自在。

”正是描写那样的感觉。

要到身心自在的境界,非得把那最后一担也放下不可,也就是要做到“世界光如水月,心身皎若琉璃”的境界。

  我觉得“禅画”之可贵处,也是与一般绘画的不同处,就是它在一幅画里也许没有任何惊人之笔,但是它讲究“触机”,与其他艺术比起来,是一支针与一个汽球之比,那支针细小微不可辨,却能触中人的心灵之机,这正是晓云法师所说:“无异是另开辟了一个清湛的源泉,从人的有限中更拓出无限的国度——性灵的国度,礼教是人底范畴的闲邪,性灵是人自然放射的悲智光。

”   那么,禅画所表现在画面上的精神,可以说是“留白’,包括内容的留白和形式的留白,是在画面上我们不能完全捕捉到作者的意思,他往往留下一个线索,或许多线索,观者只能循线摸索,走到哪里算哪里了。

  也因于禅画有这样的特质,它在中国艺术中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宋朝以还的文人画可以说多少具有一些禅意,而明代影响后世最大的两位画家,一是石涛,一是八大山人,他们的画非但禅境殊深,本身也皆是出家的和尚。

  历来论石涛者都认为他的艺术“无法”,乃是撷取了中国各派之法“独创我法”,晓云法师谈到石涛,曾用了这样譬喻:“石涛之画风是如何洒脱不拘,正等于中国之南禅到了一花五叶之后,一切风规律仪都放合了。

”正是触到了禅画之机,禅画之“画”是有法度的,但禅画之“禅”就元迹可循了,完全要看道心的修为。

  道心何以修为?晓云法师有一幅画,画的是高士面壁,三五笔成篇,只题了几个字“一探静中消息”,我想这个“静”字也就是道心修为的起点了。

  人总是容易被动着的事物感动,因为人总有个活活泼泼的本质,所谓世上没有不落的花,没有不流的水,水流不尽,花落不了,总有一个活泼的世界。

但是在静中追探的人却能在花落水流之间,觉悟到万物之无常,悟人性之真常,这就是修为!   我们且来读几段晓云法师常引的有关静的诗,来一探静中消息:   雪里梅花初放,暗香深夜飞来;
  正对寒灯寂静,忽将鼻孔冲开。

(憨山禅师)   风从何处来,众响动岩穴;
  静听本无声,如何有起灭。

(苏东坡)   碧涧泉水清,寒山月华白;
  默知神自明,观空境逾寂。

(寒山禅师)   玲瑰色淡松根月,敲磕声清竹罅风;
  独生独行谁会我,群星朝北水朝东。

(永明禅师)   独坐穷心寂杏冥,个中无法可当情;
  西风吹尽拥门叶,留得空阶与月明。

(王维)   落落寒松石涧间,无琴无语听潺援;
  此翁不恋浮名大,日坐茅亭看远山。

(渐江 和尚)   由以上所引的诗句,可以想见“静中消息”乃不是追求得来,而是一探所得的触机,最妙的是这个“探”字,问题是忙碌的现代人能享受这一探的人恐怕也寥无几人了。

那好像同样一株木棉,在乡间能安然结果,棉絮飘飞,而到了市声凡尘,则只能开出娇艳的花,却不能结果成棉了,恐怕连一株沉默的木棉都能感受到静的力量,何况是在木棉树下还能沉思的人呢?   附注:晓云法师,俗名游云山,1920xx年生于广东,为岭南派绘画大师高剑父之高足,曾于印度泰戈尔大学研究印度艺术,并教授中国艺术。

足迹遍历世界及中国名山大水。

现任文化大学永久教授兼佛教文化研究所所长。

1957年剃发出家,即致力艺术、宗教之推展,所绘禅画享誉海内外,一九八三年五月十四日至二十一日在台北太极艺廊举行个展,这是他五十年来首度在台北举行禅画个展,观后甚为感动,略志其感。

适合中学生阅读的林清玄散文:知了   山上有一种蝉,叫声特别奇异,总是吱的一声向上拔高,沿着树木、云朵,拉高到难以形容的地步。

然后,在长音的最后一节突然以低音“了”作结,戛然而止。

倾听起来,活脱脱就是:   知——了!   知——了!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蝉如此清楚的叫着“知了”,终于让我知道“知了’这个词的形声与会意。

从前,我一直以为蝉的幼虫名叫“蜘蟟”,长大蝉蜕之后就叫作“知了”了。

  蝉,是这世间多么奇特的动物,它们的幼虫长住地下达一两年的时间,经过如此漫长的黑暗飞上枝头,却只有短短一两星期的生命。

所以庄子在《逍遥游》里才会感慨:“惠蛄不知春秋!”蝉的叫声严格说起来,声量应该属噪音一类,因为声音既大又尖,有时可以越过山谷,说它优美也不优美,只有单节没有变化的长音。

  但是,我们总喜欢听蝉,因为蝉声里充满了生命力、充满了飞上枝头之后对这个世界的咏叹。

如果在夏日正盛,林中听万蝉齐鸣,会使我们心中荡漾,想要学蝉一样,站在山巅长啸。

  蝉的一生与我们不是非常接近吗?我们大部分人把半生的光阴用在学习 ,渴望利用这种学习 来获得成功,那种漫长匐匍的追求正如知了一样;
一旦我们被世人看为成功,自足的在枝头欢唱,秋天已经来了。

  孟浩然有一前写蝉的诗,中间有这样几句:   黄金然桂尽,   壮志逐年衰。

  日夕凉风至,   闻蝉但益悲。

  听蝉声鸣叫时,想起这首诗,就觉得“知了”两字中有更深的含义。

  什么时候,我们才能一边在树上高歌,一边心里坦然明了,对自己说:“知了,关于生命的实相,我明白了。

” ※本文作者:※ 。

林清玄最值得读的散文

《林清玄散文精选》林清玄(Lin Qingxuan,1953年2月26日—2019年1月23日),中国台湾当代作家、散文家,笔名秦情、林漓、林大悲、林晚啼、侠安、晴轩、远亭 。

1953年2月26日,出生于台湾省高雄县旗山镇。

1967年起,住在台南,并在瀛海中学就读。

1970年,在报纸上发表《行游札记十帖》。

1972年,考入世界新闻专科学校 。

1981年,出版散文集《温一壶月光下酒》。

1986年,散文集《紫色菩提》在中国大陆出版。

1990年,散文集《红尘菩提》在中国大陆出版。

2008年,散文集《平常茶非常道》在中国大陆出版。

2014年,散文集《清欢玄想》在中国大陆出版。

2016年,散文集《心有欢喜过生活》在中国大陆出版 [3] 。

2019年1月23日,因心肌梗死,在台湾去世 。

林清玄以佛家的眼光审视世俗社会,思考现实人生,因而他的作品充满了浓郁的佛学智慧。

他的佛学智慧不完全等同于佛教哲学,它是林清玄对佛教哲学的通俗化阐释,是自己对佛教哲学的独特理解与感悟。

他往往从现实生活出发,通过自己切身的生命体验去感悟佛法,从人情练达中体会佛教义理,从人格完善中体验佛学意蕴,将佛学智慧与人文理想巧妙结合,从而表现出强烈的入世情怀和丰富的人文内涵。

把学佛与认识人生相联系,这明显融进了儒家的“心性”理论。

《在梦的远方 》林清玄 原文

有时候回想起来,我母亲对我们的期待,并不像父亲那样明显而长远。

小时候我的身体差、毛病多,母亲对我的期望大概只有一个,就是祈求我的建康,为了让我平安长大,母亲常背着我走很远的路去看医生,所以我童年时代对母亲留下的第一印象,就是趴在她的背上,去看医生。

我不只是身体差,还常常发生意外,三岁的时候,我偷喝汽水,没想到汽水瓶里装的是“番仔油”(夜里点灯用的臭油),喝了一口顿时两眼翻白,口吐白沫,昏死过去了。

母亲立即抱着我以跑一百公尺的速度到街上去找医生,那天是大年初二,医生全休假去了,母亲急得满眼泪,却毫无办法。

“好不容易在最后一家医生馆找到医生,他打了两个生鸡蛋给你吞下去,又有了呼吸,眼睛也张开了,直到你张开眼睛,我也在医院昏了过去了。

”母亲一直到现在,每次提到我喝番仔油,还心有余悸,好像捡回一个儿子。

听说那一天她为了抱我看医生,跑了将近十公里。

四岁那一年,我从桌子上跳下时跌倒,撞到母亲的缝纫机铁脚,后脑壳整个撞裂了,母亲正在厨房里煮饭。

我自己挣扎站起来叫母亲,母亲从厨房跑出来。

“那时,你从头到脚,全身是血,我看到第一眼,浮起心头的一个念头是:这个囡仔无救了。

幸好你爸爸在家,坐他的脚踏车去医院,我抱你坐在后座,一手捏住脖子上的血管,到医院时我也全身是血,立即推进手术房,推出来时你叫了一声妈妈,呀!呀!我的囡仔活了,我的囡仔回来了……我那时才感谢得流下泪来。

”母亲说这段时,喜欢把我的头发撩起,看我的耳后,那里有一道二十公分长的疤痕,像蜈蚣盘据着,听说我摔了那一次,聪明了不少。

由于我体弱,母亲只要听到什么补药或草药吃了可以使孩子身体好,就会不远千里去求药方,抓药来给我补身体,可能是补得太厉害,我六岁的时候竟得了疝气,时常痛得在地上打滚,哭得死去活来。

“那一阵子,只要听说哪里有先生、有好药,都要跑去看,足足看了两年,什么医生都看过了,什么药都吃了,就是好不了。

有一天有一个你爸爸的朋友来,说开刀可以治疝气,虽然我们对西医没信心,还是送去开刀了,开一刀,一个星期就好了。

早知道这样,两年前送你去开刀,不必吃那么多的苦。

”母亲说吃那么多的苦,当然是指我而言,因为她们那时代的妈妈,是从来不会想到自己的苦。

过了一年,我的大弟得小儿麻痹,一星期就过世了,这对母亲是个严重的打击,由于我和大弟年龄最近,她差不多把所有的爱都转到我的身上,对我的照顾可以说是无微不至,并且在那几年,对我特别溺爱。

例如,那时候家里穷,吃鸡蛋不像现在的小孩可以吃一个,而是一个鸡蛋要切成“四洲”(就是四片)。

母亲切白煮鸡蛋有特别方法,她不用刀子,而是用车衣服的白棉线,往往可以切到四片同样大,然后像宝贝一样分给我们,每次吃鸡蛋,她常背地里多给我一片。

有时候很不容易吃苹果,一个苹果切十二片,她也会给我两片。

有斩鸡,她总会留一碗鸡汤给我。

可能是母亲的照顾周到,我的身体竟然奇迹似的好起来,变得非常健康,常常两三年都不生病,功课也变得十分好,很少读到第二名,我母亲常说:“你小时候读了第二名,自己就跑到香蕉园躲起来哭,要哭到天黑才回家,真是死脑筋,第二名不是很好了吗?” 但身体好、功课好,母亲并不是就没有烦恼,那时我个性古怪,很少和别的小朋友玩在一起,都是自己一个人玩,有时自己玩一整天,自言自语,即使是玩杀刀,也时常一人扮两角,一正一邪互相对打,而且常不小心让匪徒打败了警察。

然后自己蹲在田岸上哭。

幸好那时候心理医生没有现在发达,否则我一定早被送去了。

“那时庄稼囡仔很少像你这样独来独往的,满脑子不知在想什么,有一次我看你坐在田岸上发呆,我就坐在后面看你,那样看了一下午,后来我忍不住流泪,心想:这个孤怪囡仔,长大后不知要给我们变出什么出头,就是这个念头也让我伤心不已。

后来天黑,你从外面回来,我问你:‘你一个人坐在田岸上想什么?’你说‘我在等煮饭花开,等到花开我就回来了。

’这真是奇怪,我养一手孩子,从来没有一个坐着等花开的。

”母亲回忆着我童年一个片段,煮饭花就是紫茉莉,总是在黄昏时盛开,我第一次听到它是黄昏开时不相信,就坐一下午等它开。

不过,母亲的担心没有太久,因为不久有一个江湖术士到我们镇上,母亲先拿大弟的八字给他排,他一排完就说:“这个孩子已经不在世上了,可惜是个在大富大贵的命,如果给一个有权势的人做儿子,就不会夭折了。

”母亲听了大为佩服,就拿我的八字去算,算命的说:“这孩子小时候有点怪,不过,长大会做官,至少做到省议员。

”母亲听了大为安心,当时在乡下做个省议员是很了不起的事,从此她对我的古怪不再介意,遇到有人对她说我个性怪异,她总是说:“小时候怪一点没什么要紧。

” 偏偏在这个时候,我恢复了正常,小学五六年级交了好多好多朋友,每天和朋友混地一起,玩一般孩子的游戏,母亲反而担心:“唉呀!这个孩子做官无望了。

” 我十五岁就离家到外地读书了,母亲因为会晕车,很少到我住的学校看我,我们见面的机会就少了,她常说:“出去好像丢掉,回来好像捡到。

”但每次我回家,她总是唯恐我在外地受苦,拼命给我吃,然后在我的背包塞满东西,我有一次回到学校,打开背包,发现里面有我们家种的香蕉、枣子;
一罐奶粉、一包人参、一袋肉松;
一包她炒的面茶、一串她绑的粽子,以及一罐她亲手淹渍的凤梨竹笋豆瓣酱……一些已经忘了。

那时觉得东西多到可以开杂货店。

那时我住在学校,每次回家返回宿舍,和我一起的同学都说是小过年,因为母亲给我准备的东西,我一个人根本吃不完。

一直到现在,我母亲还是这样,我一回家,她就把什么东西都塞进我的包包,就好像台北闹饥荒,什么都买不到一样,有一次我回到台北,发现包包特别重,打开一看,原来母亲在里面放了八罐汽水。

我打电话给她,问她放那么多汽水做什么,她说:“我要给你们在飞机上喝呀!” 高中毕业后,我离家愈来愈远,每次回家要出来搭车,母亲一定放下手边的工作,陪我去搭车,抢着帮我付车钱,仿佛我还是个三岁的孩子。

车子要开的时候,母亲都会倚在车站的栏杆向我挥手,那时我总会看见她眼中有泪光,看了令人心碎。

要写我的母亲是写不完的,我们家五个兄弟姊妹,只有大哥侍奉母亲,其他的都高飞远飏了,但一想到母亲,好像她就站在我们身边。

这一世我觉得没有白来,因为会见了母亲,我如今想起母亲的种种因缘,也想到小时候她说的一人故事: 有两个朋友,一个叫阿呆,一个叫阿土,他们一起去旅行。

有一天来到海边,看到海中有一个岛,他们一起看着那座岛,因疲累而睡着了。

夜里阿土做了一个梦,梦见对岸的岛上住了一位大富翁,在富翁的院子里有一株白茶花,白茶花树根下有一坛黄金,然后阿土的梦就醒了。

第二天,阿土把梦告诉阿呆,说完后叹一口气说:“可惜只是个梦!” 阿呆听了信以为真,说:“可不可以把你的梦卖给我?”阿土高兴极了,就把梦的权利卖给了阿呆。

阿呆买到梦以后就往那个岛上出发,阿土卖了梦就回家了。

到了岛上,阿呆发现果然住了一个大富翁,富翁的院子里果然种了许多茶树,他高兴极了,就留下做富翁的佣人,做了一年,只为了等待院子的茶花开。

第二年春天,茶花开了,可惜,所有的茶花都是红色,没有一株是白茶花。

阿呆就在富翁家住了下来,等待一年又一年,许多年过去了,有一年的春天,院子里终于开出一棵白茶花。

阿呆在白茶花树根掘下去,果然掘出一坛黄金,第二天他辞工回到故乡,成为故乡最富有的人。

卖了梦的阿土还是个穷光蛋。

这是一个日本童话,母亲常说:“有很多梦是遥不可及的,但只要坚持,就可能实现。

”她自己是个保守传统的乡村妇女,和一般乡村妇女没有两样,不过她鼓励我们要有梦想,并且懂得坚持,光是这一点,使我后来成为作家。

作家可能没有做官好,但对母亲是个全新的经验,成为作家的母亲,她对乡人谈起我时,为我小时候的多灾多难、古灵精怪全找到了答案。

求林清玄的<<在梦的远方>>原文!

  在梦的远方  日期:2005-7-4 11:27:10 作者:林清玄 编辑: 点击:988 【打印 】【关闭】  有时候回想起来,我母亲对我们的期待,并不像父亲那样明显而长远。

小时候我的身体差、毛病多,母亲对我的期望大概只有一个,就是祈求我的建康,为了让我平安长大,母亲常背着我走很远的路去看医生,所以我童年时代对母亲留下的第一印象,就是趴在她的背上,去看医生。

  我不只是身体差,还常常发生意外,三岁的时候,我偷喝汽水,没想到汽水瓶里装的是“番仔油”(夜里点灯用的臭油),喝了一口顿时两眼翻白,口吐白沬,昏死过去了。

母亲立即抱着我以跑一百公尺的速度到街上去找医生,那天是大年初二,医生全休假去了,母亲急得满眼泪,却毫无办法。

  “好不容易在最后一家医生馆找到医生,他打了两个生鸡蛋给你吞下去,又有了呼吸,眼睛也张开了,直到你张开眼睛,我也在医院昏了过去了。

”母亲一直到现在,每次提到我喝番仔油,还心有余悸,好像捡回一个儿子。

听说那一天她为了抱我看医生,跑了将近十公里。

  四岁那一年,我从桌子上跳下时跌倒,撞到母亲的缝纫机铁脚,后脑壳整个撞裂了,母亲正在厨房里煮饭。

我自己挣扎站起来叫母亲,母亲从厨房跑出来。

  “那时,你从头到脚,全身是血,我看到第一眼,浮起心头的一个念头是:这个囡仔无救了。

幸好你爸爸在家,坐他的脚踏车去医院,我抱你坐在后座,一手捏住脖子上的血管,到医院时我也全身是血,立即推进手术房,推出来时你叫了一声妈妈,呀!呀!我的囡仔活了,我的囡仔回来了……我那时才感谢得流下泪来。

”母亲说这段时,喜欢把我的头发撩起,看我的耳后,那里有一道二十公分长的疤痕,像蜈蚣盘据着,听说我摔了那一次,聪明了不少。

  由于我体弱,母亲只要听到什么补药或草药吃了可以使孩子身体好,就会不远千里去求药方,抓药来给我补身体,可能是补得太厉害,我六岁的时候竟得了疝气,时常痛得在地上打滚,哭得死去活来。

“那一阵子,只要听说哪里有先生、有好药,都要跑去看,足足看了两年,什么医生都看过了,什么药都吃了,就是好不了。

有一天有一个你爸爸的朋友来,说开刀可以治疝气,虽然我们对西医没信心,还是送去开刀了,开一刀,一个星期就好了。

早知道这样,两年前送你去开刀,不必吃那么多的苦。

”母亲说吃那么多的苦,当然是指我而言,因为她们那时代的妈妈,是从来不会想到自己的苦。

  过了一年,我的大弟得小儿麻痹,一星期就过世了,这对母亲是个严重的打击,由于我和大弟年龄最近,她差不多把所有的爱都转到我的身上,对我的照顾可以说是无微不至,并且在那几年,对我特别溺爱。

  例如,那时候家里穷,吃鸡蛋不像现在的小孩可以吃一个,而是一个鸡蛋要切成“四洲”(就是四片)。

母亲切白煮鸡蛋有特别方法,她不用刀子,而是用车衣服的白棉线,往往可以切到四片同样大,然后像宝贝一样分给我们,每次吃鸡蛋,她常背地里多给我一片。

有时候很不容易吃苹果,一个苹果切十二片,她也会给我两片。

有斩鸡,她总会留一碗鸡汤给我。

  可能是母亲的照顾周到,我的身体竟然奇迹似的好起来,变得非常健康,常常两三年都不生病,功课也变得十分好,很少读到第二名,我母亲常说:“你小时候读了第二名,自己就跑到香蕉园躲起来哭,要哭到天黑才回家,真是死脑筋,第二名不是很好了吗?”  但身体好、功课好,母亲并不是就没有烦恼,那时我个性古怪,很少和别的小朋友玩在一起,都是自己一个人玩,有时自己玩一整天,自言自语,即使是玩杀刀,也时常一人扮两角,一正一邪互相对打,而且常不小心让匪徒打败了警察。

然后自己蹲在田岸上哭。

幸好那时候心理医生没有现在发达,否则我一定早被送去了。

  “那时庄稼囡仔很少像你这样独来独往的,满脑子不知在想什么,有一次我看你坐在田岸上发呆,我就坐在后面看你,那样看了一下午,后来我忍不住流泪,心想:这个孤怪囡仔,长大后不知要给我们变出什么出头,就是这个念头也让我伤心不已。

后来天黑,你从外面回来,我问你:‘你一个人坐在田岸上想什么?’你说‘我在等煮饭花开,等到花开我就回来了。

’这真是奇怪,我养一手孩子,从来没有一个坐着等花开的。

”母亲回忆着我童年一个片段,煮饭花就是紫茉莉,总是在黄昏时盛开,我第一次听到它是黄昏开时不相信,就坐一下午等它开。

  不过,母亲的担心没有太久,因为不久有一个江湖术士到我们镇上,母亲先拿大弟的八字给他排,他一排完就说:“这个孩子已经不在世上了,可惜是个在大富大贵的命,如果给一个有权势的人做儿子,就不会夭折了。

”母亲听了大为佩服,就拿我的八字去算,算命的说:“这孩子小时候有点怪,不过,长大会做官,至少做到省议员。

”母亲听了大为安心,当时在乡下做个省议员是很了不起的事,从此她对我的古怪不再介意,遇到有人对她说我个性怪异,她总是说:“小时候怪一点没什么要紧。

”  偏偏在这个时候,我恢复了正常,小学五六年级交了好多好多朋友,每天和朋友混地一起,玩一般孩子的游戏,母亲反而担心:“唉呀!这个孩子做官无望了。

”  我十五岁就离家到外地读书了,母亲因为会晕车,很少到我住的学校看我,我们见面的机会就少了,她常说:“出去好像丢掉,回来好像捡到。

”但每次我回家,她总是唯恐我在外地受苦,拼命给我吃,然后在我的背包塞满东西,我有一次回到学校,打开背包,发现里面有我们家种的香蕉、枣子;
一罐奶粉、一包人参、一袋肉松;
一包她炒的面茶、一串她绑的粽子,以及一罐她亲手淹渍的凤梨竹笋豆瓣酱……一些已经忘了。

那时觉得东西多到可以开杂货店。

  那时我住在学校,每次回家返回宿舍,和我一起的同学都说是小过年,因为母亲给我准备的东西,我一个人根本吃不完。

一直到现在,我母亲还是这样,我一回家,她就把什么东西都塞进我的包包,就好像台北闹饥荒,什么都买不到一样,有一次我回到台北,发现包包特别重,打开一看,原来母亲在里面放了八罐汽水。

我打电话给她,问她放那么多汽水做什么,她说:“我要给你们在飞机上喝呀!”  高中毕业后,我离家愈来愈远,每次回家要出来搭车,母亲一定放下手边的工作,陪我去搭车,抢着帮我付车钱,仿佛我还是个三岁的孩子。

车子要开的时候,母亲都会倚在车站的栏杆向我挥手,那时我总会看见她眼中有泪光,看了令人心碎。

  要写我的母亲是写不完的,我们家五个兄弟姊妹,只有大哥侍奉母亲,其他的都高飞远飏了,但一想到母亲,好像她就站在我们身边。

  这一世我觉得没有白来,因为会见了母亲,我如今想起母亲的种种因缘,也想到小时候她说的一人故事:  有两个朋友,一个叫阿呆,一个叫阿土,他们一起去旅行。

  有一天来到海边,看到海中有一个岛,他们一起看着那座岛,因疲累而睡着了。

夜里阿土做了一个梦,梦见对岸的岛上住了一位大富翁,在富翁的院子里有一株白茶花,白茶花树根下有一坛黄金,然后阿土的梦就醒了。

  第二天,阿土把梦告诉阿呆,说完后叹一口气说:“可惜只是个梦!”  阿呆听了信以为真,说:“可不可以把你的梦卖给我?”阿土高兴极了,就把梦的权利卖给了阿呆。

  阿呆买到梦以后就往那个岛上出发,阿土卖了梦就回家了。

  到了岛上,阿呆发现果然住了一个大富翁,富翁的院子里果然种了许多茶树,他高兴极了,就留下做富翁的佣人,做了一年,只为了等待院子的茶花开。

  第二年春天,茶花开了,可惜,所有的茶花都是红色,没有一株是白茶花。

阿呆就在富翁家住了下来,等待一年又一年,许多年过去了,有一年的春天,院子里终于开出一棵白茶花。

阿呆在白茶花树根掘下去,果然掘出一坛黄金,第二天他辞工回到故乡,成为故乡最富有的人。

  卖了梦的阿土还是个穷光蛋。

  这是一个日本童话,母亲常说:“有很多梦是遥不可及的,但只要坚持,就可能实现。

”她自己是个保守传统的乡村妇女,和一般乡村妇女没有两样,不过她鼓励我们要有梦想,并且懂得坚持,光是这一点,使我后来成为作家 。

  作家可能没有做官好,但对母亲是个全新的经验,成为作家的母亲,她对乡人谈起我时,为我小时候的多灾多难 、古灵精怪全找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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