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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霓丰子恺-云霓丰子恺读后感

admin2023-12-30ng体育20 ℃0 评论

《云霓》 读后感

本文是著名画家丰子恺为自己的画集所撰写的序言。

“云霓”既是该画集卷首画的名字,又是该画集的题名,又被作者特意拈出当画集序言的标题。

这不仅表现了作者对“云霓”的特别偏爱,而且暗示出“云霓”在画集和文章中特殊重要的位置。

“五色灿烂”的云霓本是大自然的普通景观。

然而,在一个“连续两个月不下雨”“大热的苦闷和大旱的恐慌充塞了人间”的特殊时期,它却成为在苦痛中挣扎的、几近绝望的善良百姓唯一的安慰和勉励,承载着人们对它的殷殷期盼和无限希望,因为它是雨的前兆。

不过,当云霓始终没有给满怀渴望的老百姓带来雨水的时候,务实的人们就对这些“虚空的云霓”不再寄予任何希望和信任,而是“只管低着头和热与旱奋斗,得过且过地度日子”;
清醒了的人们不仅“不再上那些虚空的云霓的当了”,而且“不再回忆过去的旧事了”,而是开始等候那实实在在的希望和幸福——“蚕熟和麦熟”。

然而,“我”却没有忘记“旧事”,对云霓情有独钟。

这是作者眼光的独到之处和文章主题的深刻之处。

尽管作者清楚地知道,自己所描绘的“云霓”并不能满足“大旱时代的渴望”,仅仅这几朵“云霓”还是太小、太少,不能带来沛然大雨,但作者坚定地认为,这几朵小云霓肯定可以给“大旱时代”的人们带来希望、安慰和勉励。

仅仅这几朵云霓固然不能形成滂沱大雨,但集腋成裘,满天云霓就可能带来丰沛的雨水。

所以,即使这些小云霓最终只能空空地给人玩赏一下,然后消沉到地平线底下去,作者依然坚持把它奉献给自己的民族和艰难的时代。

这大概就是作者对“云霓”特别偏爱的根本原因,也是本文所要表达的核心思想。

正如文中所写:“因为我觉得现代的民间,始终充塞着大热似的苦闷和大旱似的恐慌,而且也有几朵‘云霓’始终挂在我们眼前,时时用美好的形状来安慰我们,勉励我们,维持我们生活前途的一线希望,与去年夏天的状况无异。

”这里的“云霓”显然已经超越了自然界“云霓”的原初含义,而被关怀民生的艺术家赋予了社会时代风云的特殊内涵,所以作者特意给这里的“云霓”二字加上引号(这是全文中绝无仅有的一次)。

云霓,是作者对自己艺术创作的价值定位和目标期许。

另外,作者以“充塞着大热似的苦闷和大旱似的恐慌”喻指当时中国严峻的社会环境,充分表现出作者对社会现状和民族命运的焦虑和担忧,以及自觉地把个人的艺术创作与民族的前途命运密切联系在一起的可贵精神和使命意识。

这是值得关注和回味的。

云霓的简介

丰子恺的文章

  丰子恺的散文,在中国新文学史上也有较大的影响。

下面就是我给大家整理的,希望大家喜欢。

  :塘栖   夏目漱石的小说《旅宿》日文名《草枕》中,有这样的一段文章:“象火车那样足以代表二十世纪的文明的东西,恐怕没有了。

把几百个人装在同样的箱子里蓦然地拉走,毫不留情。

被装进在箱子里的许多人,必须大家用同样的速度奔向同一车站,同样地薰沐蒸汽的恩泽。

别人都说乘火车,我说是装进火车里。

别人都说乘了火车走,我说被火车搬运。

象火车那样蔑视个性的东西是没有的了。

……”   我翻译这篇小说时,一面非笑这位夏目先生的顽固,一面体谅他的心情。

在二十世纪中,这样重视个性,这样嫌恶物质文明的,恐怕没有了。

有之,还有一个我,我自己也怀着和他同样的心情呢。

从我乡石门湾到杭州,只要坐一小时轮船,乘一小时火车,就可到达。

但我常常坐客船,走运河,在塘栖过夜,走它两三天,到横河桥上岸,再坐黄包车来到田家园的寓所。

这寓所赛如我的“行宫”,有一男仆经常照管着。

我那时不务正业,全靠在家写作度日,虽不富裕,倒也开销得过。

  客船是我们水乡一带地方特有的一种船。

水乡地方,河流四通八达。

这环境娇养了人,三五里路也要坐船,不肯步行。

客船最讲究,船内装备极好。

分为船梢、船舱、船头三部分,都有板壁隔开。

船梢是摇船人工作之所,烧饭也在这里。

船舱是客人坐的,船头上安置什物。

舱内设一榻、一小桌,两旁开玻璃窗,窗下都有坐板。

那张小桌平时摆在船舱角里,三只短脚搁在坐板上,一只长脚落地。

倘有四人共饮,三只短脚可接长来,四脚落地,放在船舱中央。

此桌约有二尺见方,叉麻雀也可以。

舱内隔壁上都嵌著书画镜框,竟象一间小小的客堂。

这种船真可称之为画船。

这种画船雇用一天大约一元。

那时米价每石约二元半。

我家在附近各埠都有亲戚,往来常坐客船。

因此船家把我们当作老主雇。

但普通只雇一天,不在船中宿夜。

只有我到杭州,才包它好几天。

  吃过早饭,把被褥用品送进船内,从容开船。

凭窗闲眺两岸景色,自得其乐。

中午,船家送出酒饭来。

傍晚到达塘栖,我就上岸去吃酒了。

塘栖是一个镇,其特色是家家门前建着凉棚,不怕天雨。

有一句话,叫做“塘栖镇上落雨,淋勿著”。

“淋”与“轮”发音相似,所以凡事轮不著,就说“塘栖镇上落雨”。

且说塘栖的酒店,有一特色,即酒菜种类多而分量少。

几十只小盆子罗列著,有荤有素,有干有溼,有甜有咸,随顾客选择。

真正吃酒的人,才能赏识这种酒家。

  若是壮士、莽汉,象樊哙、鲁智深之流,不宜上这种酒家。

他们狼吞虎嚼起来,一盆酒菜不够一口。

必须是所谓酒徒,才可请进来。

酒徒吃酒,不在菜多,但求味美。

呷一口花雕,嚼一片嫩笋,其味无穷。

这种人深得酒中三昧,所以称之为“徒”。

和尚称为僧徒,与酒徒同列可也。

我发了这许多议论,无非要表示我是个酒徒,故能常识塘栖的酒家。

我吃过一斤花雕,要酒家做碗素面,便醉饱了。

算还了酒钞,便走出门,到淋勿著的塘栖街上去散步。

塘栖枇杷是有名的。

我买些白沙枇杷,回到船里,分些给船娘,然后自吃。

  在船里吃枇杷是一件快适的事。

吃枇杷要剥皮,要出核,把手弄脏,把桌子弄脏。

吃好之后必须收拾桌子,洗手,实在麻烦。

船里吃枇杷就没有这种麻烦。

靠在船视窗吃,皮和核都丢在河里,吃好之后在河里洗手。

坐船逢雨天,在别处是不快的,在塘栖却别有趣味。

因为岸上淋勿著,绝不妨碍你上岸。

况且有一种诗趣,使你想起古人的佳句:“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闲梦江南梅熟日,夜船吹笛雨潇潇。

”古人赞美江南,不是信口乱道,却是亲身体会才说出来的。

江南佳丽地,塘栖水乡是代表之一。

我谢绝了二十世纪的文明产物的火车,不惜工本地坐客船到杭州,实在并非顽固。

知我者,其唯夏目漱石乎?   :春   春是多么可爱的一个名词!自古以来的人都赞美它,希望它长在人间。

诗人,特别是词客,对春爱慕尤深。

试翻词选,差不多每一页上都可以找到一个春字。

后人听惯了这种话,自然地随喜附和,即使实际上没有理解春的可爱的人,一说起春也会觉得欢喜。

这一半是春这个字的音容所暗示的。

“春!”你听,这个音读起来何等铿锵而惺忪可爱!这个字的形状何等齐整妥帖而具足对称的美!这么美的名字所隶属的时节,想起来一定很可爱。

好比听见名叫“丽华”的女子,想来一定是个美人。

然而实际上春不是那么可喜的一个时节。

我积三十六年之经验,深知暮春以前的春天,生活上是很不愉快的。

  梅花带雪开了,说道是漏泄春的讯息。

但这完全是精神上的春,实际上雨雪霏霏,北风烈烈,与严冬何异?所谓迎春的人,也只是瑟缩地躲在房栊内,战栗地站在屋檐下,望望枯枝一般的梅花罢了!   再迟个把月罢,就象现在:惊蛰已过,所谓春将半了。

住在都会里的朋友想象此刻的乡村,足有画图一般美丽,连忙写信来催我写春的随笔。

好象因为我偎傍著春,惹他们妒忌似的。

其实我们住在乡村间的人,并没有感到快乐,却生受了种种的不舒服:寒暑表激烈地升降于三十六度至六十二度之间。

一日之内,乍暖乍寒。

暖起来可以想起都会里的冰淇淋,寒起来几乎可见天然冰,饱尝了所谓“料峭”的滋味。

天气又忽晴忽雨,偶一出门,干燥的鞋子往屯拖泥带水归来。

“一春能有几番晴”是真的:“小楼一夜听春雨”其实没有什么好听,单调得很,远不及你们都会里的无线电的花样繁多呢。

春将半了,但它并没有给我们一点舒服,只教我们天天愁寒,愁暖,愁风,愁雨。

正是“三分春色二分愁,更一分风雨!”   春的景象,只有乍寒、乍暖、忽晴、忽雨是实际而明确的。

此外虽有春的美景,但都隐约模糊,要仔细探寻,才可依稀仿佛地见到,这就是所谓“寻春”罢?有的说“春在卖花声里”,有的说“春在梨花”,又有的说“红杏枝头春意闹”,但这种景象在我们这枯寂的乡村里都不易见到。

即使见到了,肉眼也不易认识。

总之,春所带来的美,少而隐;
春所带来的不快,多而确。

诗人词客似乎也承认这一点,春寒、春困、春愁、春怨,不是诗词中的常谈么?不但现在如此,就是再过个把月,到了清明时节,也不见得一定春光明媚,令人极乐。

倘又是落雨,路上的行人将要“断魂”呢。

  可知春徒美其名,在实际生活上是很不愉快的。

实际,一年中最愉快的时节,是从暮春开始的。

就气候上说,暮春以前虽然大体逐渐由寒向暖,但变化多端,始终是乍寒乍暖,最难将息的时候。

到了暮春,方才冬天的影响完全消灭,而一路向暖。

寒暑表上的水银爬到temperate上,正是气候最temperate的时节。

就景色上说,春色不须寻找,有广大的绿野青山,慰人心目。

古人词云:“杜宇一声春去,树头无数青出。

”原来山要到春去的时候方才全青,而惹人注目。

我觉得自然景色中,青草与白雪是最伟大的现象。

造物者描写“自然”这幅大画图时,对于春红、秋艳,都只是略蘸些胭脂、朱磦,轻描淡写。

到了描写白雪与青草,他就毫不吝惜颜料,用刷子蘸了铅粉、藤黄和花青而大块地涂抹,使屋屋皆白,山山皆青。

  这仿佛是米派山水的点染法,又好象是Cezanne风景画的“色的块”,何等泼辣的画风!而草色青青,连天遍野,尤为和平可亲,大公无私的春色。

花木有时被关闭在私人的庭园里,吃了园丁的私刑而献媚于绅士淑女之前。

草则到处自生自长,不择贵贱高下。

人都以为花是春的作品,其实春工不在花枝,而在于草。

看花的能有几人?草则广泛地生长在大地的表面,普遍地受大众的欣赏。

这种美景,是早春所见不到的。

那时候山野中枯草遍地,满目憔悴之色,令人不快。

必须到了暮春,枯草尽去,才有真的青山绿野的出现,而天地为之一新。

一年好景,无过于此时。

自然对人的恩宠,也以此时为最深厚了。

  讲求实利的西洋人,向来重视这季节,称之为May五月。

May是一年中最愉快的时节,人间有种种的娱乐,即所谓May-queen五月美人、May-pole五月彩柱、May-games五月游艺等。

May这一个字,原是“青春”、“盛年”的意思。

可知西洋人视一年中的五月,犹如人生中的青年,为最快乐、最幸福、最精彩的时期。

这确是名符其实的。

但东洋人的看法就与他们不同:东洋人称这时期为暮春,正是留春、送春、惜春、伤春,而感慨、悲叹、流泪的时候,全然说不到乐。

  东洋人之乐,乃在“绿柳才黄半未匀”的新春,便是那忽晴、忽雨、乍暖、乍寒、最难将息的时候。

这时候实际生活上虽然并不舒服,但默察花柳的萌动,静观天地的回春,在精神上是最愉快的。

故西洋的“May”相当于东洋的“春”。

这两个字读起来声音都很好听,看起来样子都很美丽。

不过May是物质的、实利的,而春是精神的、艺术的。

东西洋文化的判别,在这里也可窥见。

  :生机   去年除夜买的一球水仙花,养了两个多月,直到今天方才开花。

  今春天气酷寒,别的花木萌芽都迟,我的水仙尤迟。

因为它到我家来,遭了好几次灾难,生机被阻抑了。

  第一次遭的是旱灾,其情形是这样:它于去年除夕到我家,当时因为我的别寓里没有水仙花盆,我特为跑到磁器店去买一只纯白的磁碟来供养它。

这磁碟很大、很重,原来不是水仙花盆。

据磁器店里的老头子说,它是光绪年间的东西,是官场中请客时用以盛某种特别肴馔的家伙。

只因后来没有人用得着它,至今没有卖脱。

我觉得普通所谓水仙花盆,长方形的、扇形的,在过去的中国画里都已看厌了,而且形式都不及这家伙好看。

就假定这家伙是为我特制的水仙花盆,买了它来,给我的水仙花配合,形状色彩都很调和。

看它们在寒窗下绿白相映,素艳可喜,谁相信这是官场中盛酒肉的东西?   可是它们结合不到一个月,就要别离。

为的是我要到石门湾去过阴历年,预期在缘缘堂住一个多月,希望把这水仙花带回去,看它开好才好。

如何带法?颇费踌躇:叫工人阿毛拿了这盆水仙花乘火车,恐怕有人说阿毛提倡风雅;
把他装进皮箱里,又不可能。

于是阿毛提议:“盘儿不要它,水仙花拔起来装在饼干箱里,携了上车,到家不过三四个钟头,不会旱杀的。

”我通过了。

水仙就与盘暂别,坐在饼干箱里旅行。

回到家里,大家纷忙得很,我也忘记了水仙花。

三天之后,阿毛突然说起,我猛然觉悟,找寻它的下落,原来被人当作饼乾,搁在石灰甏上。

连忙取出一看,绿叶憔悴,根须焦黄。

阿毛说:“勿碍。

”立刻把它供养在家里旧有的水仙花盆中,又放些白糖在水里。

幸而果然勿碍,过了几天它又欣欣向荣了。

是为第一次遭的旱灾。

  第二次遭的是水灾,其情形是这样:家里的水仙花盆中,原有许多色泽很美丽的雨花台石子。

有一天早晨,被孩子们发见了,水仙花就遭殃:他们说石子里统是灰尘,埋怨阿毛不先将石子洗净,就代替他做这番工作。

他们把水仙花拔起,暂时养在脸盆里,把石子倒在另一脸盆里,掇到墙角的太阳光中,给它们一一洗刷。

雨花台石子浸著水,映着太阳光,光泽、色彩、花纹,都很美丽。

有几颗可以使人想象起“通灵宝玉”来。

  看的人越聚越多,孩子们尤多,女孩子最热心。

她们把石子照形状分类,照色彩分类,照花纹分类;
然后品评其好坏,给每块石子打起分数来;
最后又利用其形色,用许多石子拼起图案来。

图案拼好,她们自去吃年糕了;
年糕吃好,她们又去踢毽子了;
毽子踢好,她们又去散步了。

直到晚上,阿毛在墙角发见了石子的图案,叫道:“咦,水仙花哪里去了?”东寻西找,发见它横卧在花台边上的脸盆中,浑身浸在水里。

自晨至晚,浸了十来小时,绿叶已浸得发肿,发黑了!阿毛说:“勿碍。

”再叫小石子给它扶持,坐在水仙花盆中。

是为第二次遭的水灾。

  第三次遭的是冻灾,其情形是这样的:水仙花在缘缘堂里住了一个多月。

其间春寒太甚,患难迭起。

其生机被这些天灾人祸所阻抑,始终不能开花。

直到我要离开缘缘堂的前一天,它还是含苞未放。

我此去预定暮春回来,不见它开花又不甘心,以问阿毛。

阿毛说:“用绳子穿好,提了去!这回不致忘记了。

”我赞成。

于是水仙花倒悬在阿毛的手里旅行了。

它到了我的寓中,仍旧坐在原配的盆里。

雨水过了,不开花。

惊蛰过了,又不开花。

阿毛说:“不晒太阳的原故。

”就掇到阳台上,请它晒太阳。

今年春寒殊甚,阳台上虽有太阳光,同时也有料峭的东风,使人立脚不住。

所以人都闭居在室内,从不走到阳台上去看水仙花。

  房间内少了一盆水仙花也没有人查问。

直到次日清晨,阿毛叫了:“啊哟!昨晚水仙花没有拿进来,冻杀了!”一看,盆内的水连底冻,敲也敲不开;
水仙花里面的水分也冻,其鳞茎冻得象一块白石头,其叶子冻得象许多翡翠条。

赶快拿进来,放在火炉边。

久之久之,盆里的水溶了,花里的水也溶了;
但是叶子很软,一条一条弯下来,叶尖儿垂在水面。

阿毛说:“乌者。

”我觉得的确有些儿“乌”,但是看它的花蕊还是笔挺地立著,想来生机没有完全丧尽,还有希望。

以问阿毛,阿毛摇头,随后说:“索性拿到灶间里去,暖些,我也可以常常顾到。

”我赞成。

垂死的水仙花就被从房中移到灶间。

是为第三次遭的冻灾。

  谁说水仙花清?它也象普通人一样,需要烟火气的。

自从移入灶间之后,叶子渐渐抬起头来,花苞渐渐展开。

今天花儿开得很好了!阿毛送它回来,我见了心中大快。

此大快非仅为水仙花。

人间的事,只要生机不灭,即使重遭天灾人祸,暂被阻抑,终有抬头的日子。

个人的事如此,家庭的事如此,国家、民族的事也如此。

丰子恺写的文章

  丰子恺在解放后,曾任上海美协副主席、主席,上海对外文化协会副会长,上海画院院长。

他的文章,被很多人喜爱着。

下面是我为大家整理的关于丰子恺写的文章的相关资料,供您参考!   丰子恺写的文章篇【1】:山中避雨   前天同了两女孩到西湖山中游玩,天忽下雨。

我们仓皇奔走,看见前方有一小庙,庙门口有三家村,其中一家是开小茶店而带卖香烟的。

我们趋之如归。

茶店虽小,茶也要一角钱一壶。

但在这时候,即使两角钱一壶,我们也不嫌贵了。

  茶越冲越淡,雨越落越大。

最初因游山遇雨,觉得扫兴;
这时候山中阻雨的一种寂寥而深沉的趣味牵引了我的感兴,反觉得比晴天游山趣味更好。

所谓“
山色空蒙雨亦奇”
,我于此体会了这种境界的好处。

然而两个女孩子不解这种趣味,她们坐在这小茶店里躲雨,只是怨天尤人,苦闷万状。

我无法把我所体验的境界为她们说明,也不愿使她们“
大人化”
而体验我所感的趣味。

  茶博士坐在门口拉胡琴。

除雨声外,这是我们当时所闻的唯一的声音。

拉的是《梅花三弄》,虽然声音摸得不大正确,拍子还拉得不错。

这好像是因为顾客稀少,他坐在门口拉这曲胡琴来代替收音机作广告的。

可惜他拉了一会就罢,使我们所闻的只是嘈杂而冗长的雨声。

为了安慰两个女孩子,我就去向茶博士借胡琴。


你的胡琴借我弄弄好不好?”
他很客气地把胡琴递给我。

  我借了胡琴回茶店,两个女孩很欢喜。


你会拉的?你会拉的?”
我就拉给她们看。

手法虽生,音阶还摸得准。

因为我小时候曾经请我家邻近的柴主人阿庆教过《梅花三弄》,又请对面弄内一个裁缝司务大汉教过胡琴上的工尺。

阿庆的教法很特别,他只是拉《梅花三弄》给你听,却不教你工尺的曲谱。

他拉得很熟,但他不知工尺。

我对他的拉奏望洋兴叹,始终学他不来。

后来知道大汉识字,就请教他。

他把小工调、正工调的音阶位置写了一张纸给我,我的胡琴拉奏由此入门。

现在所以能够摸出正确的音阶者,一半由于以前略有摸小提琴的经验,一半仍是根基于大汉的教授的。

在山中小茶店里的雨窗下,我用胡琴从容地(因为快了要拉错)拉了种种西洋小曲。

  两女孩和着了歌唱,好像是西湖上卖唱的,引得三家村里的人都来看。

一个女孩唱着《渔光曲》,要我用胡琴去和她。

我和着她拉,三家村里的青年们也齐唱起来,一时把这苦雨荒山闹得十分温暖。

我曾经吃过七八年音乐教师饭,曾经用钢琴伴奏过混声四部合唱.但是有生以来,没有尝过今日般的音乐的趣味。

  两部空黄包车拉过,被我们雇定了。

我付了茶钱,还了胡琴,辞别三家村的青年们,坐上车子。

油布遮盖我面前,看不见雨景。

我回味刚才的经验,觉得胡琴这种乐器很有意思。

  钢琴笨重如棺材,小提琴要数十百元一具,制造虽精,世间有几人能够享用呢?胡琴只要两三角钱一把,虽然音域没有小提琴之广,也尽够演奏寻常小曲。

虽然音色不比小提琴优美,装配得法,其发音也还可听。

这种乐器在我国民间很流行,剃头店里有之,裁缝店里有之,江北船上有之,三家村里有之。

  倘能多造几个简易而高尚的胡琴曲,使像《渔光曲》—
般流行于民间,其艺术陶冶的效果,恐比学校的音乐课广大得多呢。

  我离去三家村时,村里的青年们都送我上车,表示惜别。

我也觉得有些儿依依。

(曾经搪塞他们说:“
下星期再来!”
其实恐怕我此生不会再到这三家村里去吃茶且拉胡琴了。

)若没有胡琴的因缘,三家村里的青年对于我这路人有何惜别之情,而我又有何依依于这些萍水相逢的人呢?古语云:“
乐以教和。


我做了七八年音乐教师没有实证过这句话,不料这天在这荒村中实证了。

  丰子恺写的文章篇【2】:《春》   春是多么可爱的一个名词!自古以来的人都赞美它,希望它长在人间。

诗人,特别是词客,对春爱慕尤深。

试翻词选,差不多每一页上都可以找到一个春字。

后人听惯了这种话,自然地随喜附和,即使实际上没有理解春的可爱的人,一说起春也会觉得欢喜。

这一半是春这个字的音容所暗示的。


春!”
你听,这个音读起来何等铿锵而惺忪可爱!这个字的形状何等齐整妥帖而具足对称的美!这么美的名字所隶属的时节,想起来一定很可爱。

好比听见名叫“
丽华”
的女子,想来一定是个美人。

然而实际上春不是那么可喜的一个时节。

我积三十六年之经验,深知暮春以前的春天,生活上是很不愉快的。

  梅花带雪开了,说道是漏泄春的消息。

但这完全是精神上的春,实际上雨雪霏霏,北风烈烈,与严冬何异?所谓迎春的人,也只是瑟缩地躲在房栊内,战栗地站在屋檐下,望望枯枝一般的梅花罢了!   再迟个把月罢,就象现在:惊蛰已过,所谓春将半了。

住在都会里的朋友想象此刻的乡村,足有画图一般美丽,连忙写信来催我写春的随笔。

好象因为我偎傍着春,惹他们妒忌似的。

其实我们住在乡村间的人,并没有感到快乐,却生受了种种的不舒服:寒暑表激烈地升降于三十六度至六十二度之间。

一日之内,乍暖乍寒。

暖起来可以想起都会里的冰淇淋,寒起来几乎可见天然冰,饱尝了所谓“
料峭”
的滋味。

天气又忽晴忽雨,偶一出门,干燥的鞋子往屯拖泥带水归来。


一春能有几番晴”
是真的:“
小楼一夜听春雨”
其实没有什么好听,单调得很,远不及你们都会里的无线电的花样繁多呢。

春将半了,但它并没有给我们一点舒服,只教我们天天愁寒,愁暖,愁风,愁雨。

正是“
三分春色二分愁,更一分风雨!”
  春的景象,只有乍寒、乍暖、忽晴、忽雨是实际而明确的。

此外虽有春的美景,但都隐约模糊,要仔细探寻,才可依稀仿佛地见到,这就是所谓“
寻春”
罢?有的说“
春在卖花声里”
,有的说“
春在梨花”
,又有的说“
红杏枝头春意闹”
,但这种景象在我们这枯寂的乡村里都不易见到。

即使见到了,肉眼也不易认识。

总之,春所带来的美,少而隐;
春所带来的不快,多而确。

诗人词客似乎也承认这一点,春寒、春困、春愁、春怨,不是诗词中的常谈么?不但现在如此,就是再过个把月,到了清明时节,也不见得一定春光明媚,令人极乐。

倘又是落雨,路上的行人将要“
断魂”
呢。

  可知春徒美其名,在实际生活上是很不愉快的。

实际,一年中最愉快的时节,是从暮春开始的。

就气候上说,暮春以前虽然大体逐渐由寒向暖,但变化多端,始终是乍寒乍暖,最难将息的时候。

到了暮春,方才冬天的影响完全消灭,而一路向暖。

寒暑表上的水银爬到temperate上,正是气候最temperate的时节。

就景色上说,春色不须寻找,有广大的绿野青山,慰人心目。

古人词云:“
杜宇一声春去,树头无数青出。


原来山要到春去的时候方才全青,而惹人注目。

我觉得自然景色中,青草与白雪是最伟大的现象。

造物者描写“
自然”
这幅大画图时,对于春红、秋艳,都只是略蘸些胭脂、朱磦,轻描淡写。

到了描写白雪与青草,他就毫不吝惜颜料,用刷子蘸了铅粉、藤黄和花青而大块地涂抹,使屋屋皆白,山山皆青。

  这仿佛是米派山水的点染法,又好象是Cezanne风景画的“
色的块”
,何等泼辣的画风!而草色青青,连天遍野,尤为和平可亲,大公无私的春色。

花木有时被关闭在私人的庭园里,吃了园丁的私刑而献媚于绅士淑女之前。

草则到处自生自长,不择贵贱高下。

人都以为花是春的作品,其实春工不在花枝,而在于草。

看花的能有几人?草则广泛地生长在大地的表面,普遍地受大众的欣赏。

这种美景,是早春所见不到的。

那时候山野中枯草遍地,满目憔悴之色,看了令人不快。

必须到了暮春,枯草尽去,才有真的青山绿野的出现,而天地为之一新。

一年好景,无过于此时。

自然对人的恩宠,也以此时为最深厚了。

  讲求实利的西洋人,向来重视这季节,称之为May(五月)。

May是一年中最愉快的时节,人间有种种的娱乐,即所谓May-queen(五月美人)、May-pole(五月彩柱)、May-games(五月游艺)等。

May这一个字,原是“
青春”
、“
盛年”
的意思。

可知西洋人视一年中的五月,犹如人生中的青年,为最快乐、最幸福、最精彩的时期。

这确是名符其实的。

但东洋人的看法就与他们不同:东洋人称这时期为暮春,正是留春、送春、惜春、伤春,而感慨、悲叹、流泪的时候,全然说不到乐。

  东洋人之乐,乃在“
绿柳才黄半未匀”
的新春,便是那忽晴、忽雨、乍暖、乍寒、最难将息的时候。

这时候实际生活上虽然并不舒服,但默察花柳的萌动,静观天地的回春,在精神上是最愉快的。

故西洋的“
May”
相当于东洋的“
春”

这两个字读起来声音都很好听,看起来样子都很美丽。

不过May是物质的、实利的,而春是精神的、艺术的。

东西洋文化的判别,在这里也可窥见。

  丰子恺写的文章篇【3】:《艺术的园地》   艺术常被人视为娱乐的、消遣的玩物,故艺术的效果也就只是娱乐与消遣而已。

有人反对此说,为艺术辩护,说艺术是可以美化人生,陶冶性灵的。

但他们所谓“
美化人生”
,往往只是指房屋、衣服的装饰;
他们所谓“
陶冶性灵”
,又往往是附庸风雅之类的浅见。

结果把艺术看作一种虚空玄妙、不着边际的东西。

这都是没有确实地认识艺术的效果之故。

  艺术及于人生的效果,其实是很简明的:不外乎吾人面对艺术品时直接兴起的作用,及研究艺术之后间接受得的影响。

前者可称为艺术的直接效果,后者可称为艺术的间接效果。

即前者是“
艺术品”
的效果,后者是“
艺术精神”
的效果。

  直接效果,就是我们创作或鉴赏艺术品时所得的乐趣。

这乐趣有两方面,第一是自由,第二是天真。

试分述之:研究艺术(创作或欣赏),可得自由的乐趣。

因为我们平日的生活,都受环境的拘束。

所以我们的心不得自由舒展,我们对付人事,要谨慎小心,辨别是非,打算得失。

我们的心境,大部分的时间是戒严的。

惟有学习艺术的时候,心境可以解严,把自己的意见、希望与理想自由地发表出来。

这时候,我们享受一种快慰,可以调剂平时生活的苦闷。

例如世间的美景,是人们所喜爱的。

但是美景不能常出现。

我们的生活的牵制又不许我们常去找求美景。

我们心中要看美景,而实际上不得不天天厕身在尘嚣的都市里,与平凡、污旧而看厌了的环境相对。

于是我们要求绘画了。

我们可在绘画中自由描出所希望的美景。

雪是不易保留的,但我们可使它终年不消,又并不冷。

  虹是转瞬就消失的,但我们可使它永远常存,在室中,在晚上,也都可以欣赏。

鸟见人要飞去的,但我们可以使它永远停在枝头,人来了也不惊。

大瀑布是难得见的,但我们可以把它移到客堂间或寝室里来。

上述的景物无论自己描写,或欣赏别人的描写,同样可以给人心一种快慰,即解放、自由之乐。

这是就绘画讲的。

更就文学中看:文学是时间艺术,比绘画更为生动。

故我们在文学中可以更自由地高歌人生的悲欢,以遣除实际生活的苦闷。

例如我们这世间常有饥寒的苦患,我们想除掉它,而事实上未能做到。

于是在文学中描写丰足之乐,使人看了共爱,共勉,共图这幸福的实现。

古来无数描写田家乐的诗便是其例。

又如我们的世间常有战争的苦患。

我们想劝世间的人不要互相侵犯,大家安居乐业,而事实上不能做到。

  于是我们就在文学中描写理想的幸福的社会生活,使人看了共爱,共勉,共图这种幸福的实现。

陶渊明的《桃花源记》,便是一例。

我们读到“
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

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

阡陌交通,鸡犬相闻。



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等文句,心中非常欢喜,仿佛自己做了渔人或桃花源中的一个住民一样。

我们还可在这等文句外,想象出其他的自由幸福的生活来,以发挥我们的理想。

有人说这些文学是画饼充饥,聊以自慰而已。

其实不然,这是理想的实现的初步。

空想与理想不同。

空想原是游戏似的,理想则合乎理性。

只要方向不错,理想不妨高远。

理想越高远,创作欣赏时的自由之乐越多。

  其次,研究艺术,可得天真的乐趣。

我们平日对于人生自然,因为习惯所迷,往往不能见到其本身的真相。

惟有在艺术中,我们可以看见万物的天然的真相。

例如我们看见朝阳,便想道,这是教人起身的记号。

看见田野,便想道,这是人家的不动产。

看见牛羊,便想道,这是人家的牲口。

看见苦人,便想道,他是穷的原故。

在习惯中看来,这样的思想,原是没有错误的;
然而都不是这些事象的本身的真相。

因为除去了习惯,这些都是不可思议的现象,岂可如此简单地武断?朝阳,分明是何等光明灿烂,神秘伟大的自然现象!岂是为了教人起身而设的记号?田野,分明是自然风景的一部分,与人家的产业何关?牛羊,分明自有其生命的意义,岂是为给人家杀食而生的?穷人分明是同样的人,为什么偏要受苦呢?   原来造物主创造万物,各正性命,各自有存在的意义,当初并非以人类为主而造。

后来“
人类”
这种动物聪明进步起来,霸占了这地球,利用地球上的其他物类来供养自己。

久而久之,成为习惯,便假定万物是为人类而设的;
果实是供人采食而生的,牛羊是供人杀食而生的,日月星辰是为人报时而设的;
甚而至于在人类自己的内部,也由习惯假造出贫富贵贱的阶级来,大家视为当然。

这样看来,人类这种动物,已被习惯所迷,而变成单相思的状态,犯了自大狂的毛病了。

这样说来,我们平日对于人生自然,怎能看见其本身的真相呢?艺术好比是一种治单相思与自大狂的良药。

惟有在艺术中,人类解除了一切习惯的迷障,而表现天地万物本身的真相。

  画中的朝阳,庄严伟大,永存不灭,才是朝阳自己的真相。

画中的田野,有山容水态,绿笑红颦,才是大地自己的姿态。

美术中的牛羊,能忧能喜,有意有情,才是牛羊自己的生命。

诗文中的贫士、贫女,如冰如霜,如玉如花,超然于世故尘网之外,这才是人类本来的真面目。

所以说,我们惟有在艺术中可以看见万物的天然的真相。

我们打破了日常生活的传统习惯的思想而用全新至净的眼光来创作艺术、欣赏艺术的时候,我们的心境豁然开朗,自由自在,天真烂漫。

好比做了六天工作逢到一个星期日,这时候才感到自己的时间的自由。

又好比长夜大梦一觉醒来,这时候才回复到自己的真我。

所以说,我们创作或鉴赏艺术,可得自由与天真的乐趣,这是艺术的直接的效果,即艺术品及于人心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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